看向齐斯的目光充满忌惮。
它很快意识到自己拿眼前的青年没办法,当下向右转了四十五度,锁定了刚找到个不受干扰的地方,拿出纸笔准备写字的尚清北。
新郎刚才攻击尚清北不中,这会儿也慢悠悠地跟在新娘身后,靠了过去。
尚清北不得不再次中断书写,矮身穿过棺材之间的夹缝,跑向另一个方向。
他已经注意到,两只鬼怪的速度都不快,只要他频繁变换位置,就不至于被攻击到。
突如其来的死亡点必然有时限,只需要撑到危机结束……
尚清北零零碎碎地想着,气喘吁吁地绕过还在震动的棺材,一抬头就看到齐斯坐在角落处的棺材上,气定神闲地摆弄手中的钉子。
等等……钉子?镇魂钉?尚清北脑海中灵光乍现,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齐斯拔棺材钉的缘由。
当下,他躲到齐斯身后,迅速从那副齐斯坐着的棺材上拔下一枚钉子,有样学样地握在手中,横挡在身前。
下一秒,新丢了一枚钉子的棺材也响起了哭声和撞击声。
狭小的空间中挤了两个声源,一时间热闹得有点过分。尚清北死死地盯着新郎和新娘的雕像,默数着秒数,见它们在一米开外止步,踯躅地兜着圈子,却不上前,心知死亡点是过去了。
有镇魂钉在手,两只鬼怪不敢靠近。虽有两副棺材各少了一枚钉子,但里面的尸体除了声音大点,也跑不出来。
局势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玩家和鬼怪谁也奈何不了谁,接下来需要克服的只有虚无缥缈的恐惧。
尚清北长长吐出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望向神像的方向。
杜小宇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吓得双腿发软,这会儿已经翻着白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地躺在神像前。
而那红衣的神像,不知何时从神龛上走了下来,站在离杜小宇一步的位置,维持着微微垂眸的姿势,似悲悯,似戏谑。
刚死里逃生,尚清北对杜小宇的死活并不关心。他死死盯着神像,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咚咚”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新郎和新娘的雕像在旁边焦躁地徘徊,散发着可感的尸臭味。
原来那两尊雕像外壳里装着的不是土胚,而是已经发青发绿的尸体。尸体的皮肤被以特殊的手法处理过,呈现塑料布的平滑质感;陶土和釉草草地刷在尸体表面,随着尸体的移动像死皮似的落下。
尚清北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抬手指向喜神像:“齐文,你看那儿……”
齐斯侧了侧头,目光越过惨绿的新郎和新娘,看向站在杜小宇旁边的神像。
从神龛下来似乎已是它能做到的极限,此时它一动不动,好像只是一尊冷冰冰的死物。
它看上去对攻击玩家没什么兴趣,从头到尾都朝向门口的方向,倒像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想走出喜神庙看看似的。
“祂的脸,是不是变了?”尚清北的声音带着可感的惶恐。
齐斯看到,喜神那张原本熟悉的脸已然变得陌生,轮廓柔和了许多,五官也略有偏移,赫然是从男相变成了女相,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的脸。
——原本附身在神像上的契走了,神像自然变回了原样。
齐斯知道缘由,却一脸疑惑地看向尚清北,故作无知无觉:“哪里变了?我们进来的时候神像就长这样啊。还是说……你看到的神像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啊?”尚清北脸色一白,“你真的没看到任何异常?”
齐斯语气真挚:“我确实什么都没看到,你不如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
“……”
一时间,无数奇诡的猜测在尚清北心底滋生,包括自己是不是触发了什么死亡点……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然后就想到了恐怖片常见的“意识到不对劲就会出事”的套路……
权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