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表面朝向常胥,上面的秒针纹丝不动,“命运怀表的效果是‘标示客观时间’,岛上的时间大概属于主观时间的范畴,所以在我身处岛上的那一刻,怀表就失效了。”
他将左手插回衬衣口袋,接下去道:“莪最初的判断和你一样,认为既然说明了‘钟楼的钟每隔两小时敲响一次’,敲响四下的时候自然对应早上八点,所以直接将结论告诉了你。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常胥目露狐疑之色:“以你的水平,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齐斯笑了:“常哥你高看我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是人,又不是神。”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常胥却依旧有一种对方在把自己当傻子骗的感觉。
齐斯这人,就有本事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还一脸无辜地一口咬定事实就是那样。你看他表情,听他语气,完全不知道他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常胥知道自己问不出结果,只得回归重点:“所以,正确的时间是怎样的?”
“规定的睡眠时间里,钟楼一共少了三次报时,分别是十一下、一下和三下,换算成二十四小时制,每天少了六个小时。”齐斯讲完,怕常胥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说,你以为的一整天,其实只有十八个小时。”
常胥飞快地在心里做起了计算。
第二份日记中说,“从上岛开始记录时间,每三天都有一次离岛的机会”。
陆黎提出在今晚离岛,是因为认为时间已经到了第三天。
但按照一天只有十八个小时来算,现在满打满算才到第五十四个小时,也就是两天多六个小时。
要再等一日,才到七十二小时,即二十四小时制的第三天……
脑海中一片混乱,常胥用拇指摩挲着后脖颈,问:“如果不在规定的时间出海,会怎么样?”
“谁知道呢?也许会死吧。”齐斯不知何时,已经拉着刘雨涵退至常胥身后。
他满不在乎地反问:“常哥,你担心什么呢?谁能百分之百确定,天数是按照二十四小时制算的?说不定只是我多想了,眼一睁一闭就算作一天。”
常胥敛眉道:“但如果就是按照二十四小时制计算的天数,那么提前出海的他们都会死。”
齐斯眯起眼笑:“啊,那他们真倒霉,二选一的答案赌错了。”
常胥不懂就问:“你早知道时间有问题,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本来打算在晚餐时说的,可惜陆黎没给我这个机会。”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已经给你提示了啊,是你自己没想到。”齐斯垂下眼帘,叹了口气,“我不想死,也没什么舍己为人的觉悟,这种时候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常哥,你说在意识到存在两种可能的计时法后,他们是会乱选一气,拿自己的命去试错;还是挑几个倒霉鬼,先把各个选项都试一遍?”
答案自然是后者。常胥清楚,如果玩家们知道这些信息,大概率会更加稳妥地行事,选四个人先出海一趟看看情况。
而被控制的齐斯,和身负疑点的他,必然在试验品之列。
“你可别说你是功利主义者,认为那四个人的命比我们三个人重要。”齐斯调侃了一句,在一块石碑前停住脚步。
祭坛并非从外往里看时所以为的那样平整,走进石台的范围才能发现,它的内里分成两层,一道半步宽的深沟圈起一片圆形的区域,应当属于祭坛的核心。
石碑歪歪斜斜地立在深沟边缘,正当中用古怪的字符刻着一行语句:
【亡者在此止步】
这句话如同戒律箴言,好像带着天然的古朴厚重,让人不由自主地在此前驻足,虔诚而肃穆地俯首觐望。
常胥抬眼看到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座洁白高耸的雕像:三只鱼头挤挤挨挨地贴在一起,露出尖利细密的牙齿;鱼头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