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住处被炸,身上一文不名,动乱年代联系家人也困难。迫于生计,母亲只得带她寻找落脚地——便宜少花钱的贫民街,暂时也算有个栖身之所。
那天是个傍晚,将入夏,云际沿地平线烧出一条橘红色。母亲出门在一家裁缝店打工,她听话不乱跑,只蹲在家自学父亲留下的教材,以应付母亲回家时的抽查。
再穷不能穷教育。钱可以没有,书不能不读。
但一反常态的,母亲回家时却把抽查任务抛在一边,反而提了大包小包的丰盛食材,一溜烟钻进厨房,乒乒乓乓开始炒菜。
擂钵街条件艰苦,又有一个孩子要养,硬生生逼得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进化成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的六边形战士。
“花梨,我跟你讲啊,我们隔壁家的那些小孩子们,哦哟,可真是不得了哦。”
呛人的烟雾中,母亲兴高采烈地和她谈论:“我刚才下班回来,本来走在路上好好的,不知道是惹了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跳出来想打劫我。要不是隔壁的那些孩子们,花梨,你今晚怕是就要成孤儿啦。”
可能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母亲一边炒菜,一边把一桩惊心动魄,差点劫财又劫色,所幸有正义小孩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像讲相声一样讲给她听。
故事结束时,所有菜肴正好起锅装盘。
母亲把其中一盘熏肉推到她面前,对她使了一个眼色:“你,去,快把这些吃的喝的都端到隔壁去。”
花梨:O.o??
花梨愣住。
她不明白,她不理解,她和母亲明子女士面面相觑,大眼瞪大眼。
还以为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是她们今天的晚饭,结果她一口葱都吃不上,油星子还没蹭上一点,就要拱手进别人的肚子里了吗?
“哎呀,你傻呀。”
母亲恨铁不成钢地弹她一脑瓜蹦。
“人家帮助我们,那我们肯定要答谢人家啊。更何况,我还打听到一件事,隔壁的那些小孩子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听说是一个未成年组织,虽然才刚发展,但我看他们的武力值,以后肯定在这条街上有一席之地。”
“和他们搞好关系,我们就不用再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
“你跟他们年纪相仿,说得上话,也容易亲近。你去送再合适不过了。”
花梨:嗯……好叭。
母亲说得很有道理,她被劝服了。感恩的心和存活的欲望压倒了她微不足道的食欲。
母亲推测得没错,得益于她的年龄和性别,以及她外向不扭捏的性格,她端着那一盘盘菜品,顺利进入到隔壁小孩哥们的地盘。
“哎呀,阿姨真是太客气了,只是顺路帮帮忙这点小事,还要辛苦她做这么一桌子丰盛的晚饭,”其中一个白色头发的男孩,端着碗嗦了一口筷子,回味道,“好香,真好吃。”
花梨忍住饥饿,为他们摆盘分碗夹菜。
她咽下唾沫,挤出一个毫不在意眼前美食的笑:“母亲说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她才幸运地没有受到那些流氓的伤害,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亲自和你们道一声谢呢。”
“哪里哪里,那几个人我们也早就看不顺眼了。只知道欺负妇女和小孩子,没出息的家伙。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这个未成年组织的人数不少,室内空间又比较小,大家挤挤挨挨凑在一起聚餐,热闹的氛围填满了整间屋子。
但在这热闹之中,独有一份孤寂。
在暗处顶灯照不到的角落,有一个人被隔绝在人群之外。其他人只顾着吃饭,他也只看着他们吃。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仿佛他被遗忘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状况如何别人不作丝毫关心。
……好歹也是组织的成员,怎么就没有人叫他过来一起吃饭呢?
花梨疑惑地皱了皱眉,取出一只空碗,一双筷子,在碗中盛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