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硬了,拳头硬了。
揪着裙摆的手指攥得梆紧。
不过再转念一想,他今晚也算是出了点血(虽然不多,花梨理解为撞了大运),不惜花费(至少有个态度)地为她买下那套红宝石拍品。等价交换,没有白嫖,尊重她在这场社交中的价值,很有商业人的自觉。
……算了。
看在红宝石的份上就随便他吧。
何况即使他如此费尽心思,最后中原中也愿不愿意领情搭理他还未知。以为看在她的脸面上就万无一失,富泽达二还是太高估她在中原中也那边的作用了。
这么一计算,气稍微顺了一点。
揪着裙摆的手指又悄么声地松开了一些。
……
“达二,其实你想借我和中原中也见一面的话,可以直接跟我商量,用不着像今晚一样,鼓捣出这些花里胡哨的操作。”
返程路上,花梨对自己的未婚夫直言不讳:“生意场上需要拓展人脉,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就算我请不动中原中也,我也可以拜托我的母亲。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一个下午茶的时间我想并不是难事。”
遗传自父母两人的爽快个性,她向来也是个高效率直出直入的脾气,有事说事,不爱玩弯弯绕绕的伎俩。偏偏她的未婚夫和她不同,做事总爱伪饰出一个光鲜亮丽的外壳,好像不这样事情便不圆满。
“你误会了花梨,我没有这个意思。”
富泽达二坐在驾驶位,手中稳稳掌控着方向盘,“花梨,你不要多想,我确实是觉得这段时间我经常在外出差,陪伴你的时间太少,真心想补偿你。”
不出意料的不肯承认。
男人嘴硬,果然是刻在DNA里代代传承的稳定遗传物质。
花梨不和他争辩这个事情。她一言不发,摇下副驾驶位的车窗,身体后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脑枕。
她从不在乎他的行为中掺杂多少真心,又混杂多少假意。
他老以为她答应他,是因为被他追求期事无巨细的照顾感动了。其实她的着眼点并不在此。只要事情没有脱离掌控,她能得到当初做选择时想要的,对方是否情真意切,她根本不关心。
——毕竟,冷脸洗袜子也是在给她洗袜子不是?
车辆疾驰在机车道上。猎猎的冷风灌进车内,像长满了倒刺的枝桠,刮在脸上,隐约有点扎肉砭骨的痛。
花梨又把车窗摇上去几寸。
等待十字路口红灯的空档,富泽达二望了后视镜一眼,似乎是随口问道:“花梨,你以前住在横滨的时候,是和那位中原先生的关系很好么?”
花梨想起他在包厢内对中原中也说的话,疑惑:“怎么?我母亲没有对你说起过?”
富泽达二:“啊……当时岳母只跟我提了一嘴,没有讲太多,所以很多事情我不太清楚。我听那意思,好像你们住的地方相隔并不太远。”
花梨知道他在套话,但不介意:“是邻居。我和母亲全凭他的庇护,才得以在横滨全须全尾地活下来。关系的话……在当时来看的确还算亲近。”
当时是当时,现在就难以捉摸了。立场和身份有所改变,旧时的关系还能保值多少,不要作期待。
——后半句她不提,藏在话语的末尾,但富泽达二听得仍然清楚。
对此,他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却没有宣之于口,抬眼第二次瞥向后视镜。
后座那方装有红宝石拍品的锦盒,安安静静躺在靠窗的角落,随路旁照临的不同街灯,变化出不同的颜色。
这份拍品的主人他事先就知道了,希望花梨陪同也是碰碰运气。然而,从拍卖过程中诡异的走势,终拍显现出的不合理低价,到他还没来得及寻求机会,对方已经自动找上门。
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的未婚妻,在别的男人心里,有着相当不可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