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所长又催了催
镇上就这么大,像他们这些有工作人的拖泥带水的,基本都是认得到的人,更别说贺红还是一个领导的女儿了
“管啥子?”李平没有动,像是个木头一样,呆呆看着人,反问,“管她啥子?喊她不要磕头,还是喊她不要管她弟?”
喊她不要打架啊,钟所长内心话是这样的,当然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他瞅着这人感觉也不咋对啊,略微小心翼翼地说着
“要不你把她拉回家?后头人好点了再说,贺成军那娃儿虽然干的不地道,但是好歹受害人没出事咧,他关几年就出来了”
当然,如果两家谈妥了,这边不追究,他们这些人也不一定说非要给自己找事的
“关几年?关几年他的工作啷个办,他脚杆杆还被打老以后会瘸,肚子也多大的伤,他以后啷个办哦,这还不够吗?他万一在里头出事老咧?他还那个年轻,还没娶婆娘”
贺红不接受这个结果,走过来拉着强势拉着李平过去,脸上有担心有害怕也有怨
“李平你过来跟我一起磕头,不行再把两个娃儿喊过来一起,我们一家子都给你磕头行不行?我娃儿才几岁,我们再给你钱赔偿得不
() 得行……”
贺红一个人絮絮叨叨,试图把一家子都拉过来求情搞道德绑架,完全没注意,或者说是不在意旁边另一个当事人的意见
李平一直都很沉默,低着头不悲不喜的,一直到她说这叫孩子一起磕头,说着赔钱,他脸上闪过痛楚又闪过绝望,就这样看着她,一直到贺红要拉着他一起下跪,他依旧不动
“李平你搞啥子?快点,你还得不得行老?那是我弟,我亲弟”
“那是你弟”李平突然甩开了贺红的手,后退一步,再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愤怒怨气,“我凭啥子为了他跪?他那种人,我巴不得早点死”
“你说啥子?”贺红声音尖锐,不可置信又愤恨地看着李平,“你咒他?你发啥子疯?”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你是不是只看得到贺成军那个疯子?你自己发疯磕头自己磕,你凭啥子喊娃娃来?他贺成军那个孬种干的事凭啥子喊我的娃娃承担?”李平愤怒
“还有出钱,你哪里来的钱?屋里的钱上次就被你偷起去给贺成军还赌债去了,现在还有什么钱?啊?又提前预支工资又去借?我凭啥子帮他还钱?我是欠了他的还是钱了你的?你是他姐不是他妈,你想过两个娃娃以后啷个办吗?”
“他们去读书的钱都是找人借咧,你还想啷个给,我看他们说的对,你干脆跟他过日子去算了”
“啪,你疯了啊,啷个说话的?”贺红愤怒得一巴掌拍了过去打在他脸上,“那是我弟”
“那我娃儿那么办?”李平发出一声怒吼,声音萦绕在整个病房里面,震耳欲聋,“你想过你娃儿没有?你两个娃儿都比不上你弟是不是?”
他情绪激动,胸口极速起伏,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地里干完活的老黄牛一样,额头的汗水直淌,眼睛通红,里面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过去就是焦虑而压抑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李平,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大家心里纷纷有些唏嘘同情
这件事其实主要还是贺成军,贺红是自己硬要掺合进来,说到底,李平这个姐夫更像个局外人
但是真的吗?
“别在这里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夫妻俩的事我们没兴趣知道,但是听你的意思,贺成军赌博的事你这做姐夫的也知道?”
“那其他的,你也知道吧?”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初骗婚不伤害你的利益,甚至对你来说是丢掉负担的好事,你就当什么不知道。现在到你自己了,知道这不是好东西了?”
到底还是经历最复杂的人,陶桉树可不会同情这人,都是半斤八两的,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