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聿叹了口气,出来主持大局,“今晚我遇见太子了。”
邓仪:“嗯?”
他略略分出心神。
岑聿:“他问我怎么看待今晚的案子。”
案子??
邓仪成功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你怎么说的?”
太子提前来拉拢人了?
岑聿:“我说让他以不变应万变。”
邓仪停顿一下,想起什么,狐疑看来:“太子什么时候和你关系这般好了?”
岑聿:“……”
还是换个话题吧。
岑聿:“你最想说的是什么,说重点。”
邓仪:“那多不好意思。”
说完,很好意思地说:“我有一个万全之策,进可攻退可守,几乎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乔昭懿狐疑:“你不会是想让我们表面支持太子,背地里支持娘娘吧??”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什么进可攻退可守的路子。
邓仪:“……?”
这都能想得到?
他还想给乔昭懿讲讲里面的利弊呢。
乔昭懿心想,因为她站在时代的肩膀上。
岑聿正在和邓仪交涉。
岑聿:“若果我同意的话,我在你们阵营的位置是——”
“线人。”
“在太子阵营——”
“叛徒。”
岑聿:“…………”
他平静陈述:“我们假设太子平稳登基,那来日太子和娘娘间若出问题,我该如何自处。”
邓仪:“你不要担忧,作为兄弟,一口牢饭总是给的起的。”
岑聿礼貌地打开窗,送邓仪出去。
……
邓仪走后,乔昭懿站在岑聿身边,沉吟着赞许:“我觉得这招还不错。”
岑聿:“……”
乔昭懿:“陛下这个人,还挺好的,大事凌厉,小事圆融。”
对待大邺,也尽心
尽力,几乎没有过劳民伤财的举动。
要说一辈子的遗憾事,应该就是膝下没有一个像他和周绮摇性子的孩子。
她要是皇帝,每每回想这事,头疾估计比现在还得重。
乔昭懿:“我觉得太子赢面还是挺大的。”
她悄咪咪凑过去:“夫君,你要是陛下,面对当前朝局,你会怎么做?”
岑聿想了想:“看我想把皇位给谁吧。”
一个运河扩修,直接给朝局打散了。
现在线都藏在里头,不知道后续的路要怎么走。
乔昭懿沉思数息。
岑聿轻轻开口:“你——”是在害怕吗?
害怕将来的风雨。
乔昭懿听岑聿只说一个字,抬头:“嗯?”
四更的梆子隐隐绰绰传来。
乔昭懿:她就说,现在怎么也该到四更天了。
乔昭懿溜溜达达回床上,拍了拍被子,让岑聿过来睡觉。
岑聿轻哂。
所以——
她只是困了吗?
不管面对多大的风浪,不管欲来的风雨有多大,她都这般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能护住她?
岑聿走去,想与乔昭懿说说亲密的爱语。
等他到的时候,乔昭懿呼吸绵长,已然睡熟了。
岑聿:“…………”
是该睡了。
他拉起属于自己的被子,睁眼看着床帐,陷入新一轮内耗。
……
次日,钦差何茂身死的消息传出,朝野震然。
言官们哭天抢地,还有谏臣跟着一起义愤填庸,说这事绝对是太平会所为,朝廷应该立刻派兵,前去苏淮,彻查此案,一旦发现与叛党有勾结的,全家诛杀。
从听见消息,到激动上谏,前后不超过三个呼吸。
发言之大胆,比身边的武将们还要激进。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