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奥卢第一次离开这里。
他穿戴一新,沈良庭站在他面前,专注地替他打上领带,
有一个瘦高的青年一直站在沈良庭身边,初看到他时,眼光闪烁一下,叫他“傅总。”
“他叫秦林,是你之前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沈良庭解释。
“监视?”奥卢疑惑。
“嗯。”沈良庭面不改色地点头,“你不相信我,所以把人安插在我身边汇报我的一举一动。”
奥卢面露惊讶,“我不爱你吗?为什么不相信你?要派人来监视你?”
沈良庭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微微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很漂亮,雪白粉嫩的脸,眉眼浓黑,还有一个小梨涡,不像之前,只是清凌凌的冰雕般的美,“是,你爱我。”沈良庭说,“爱也不能一概而论。”
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可奥卢敏锐地知道,一切并不是像沈良庭说的这么简单。
坐上飞机,起飞刹那的失重感,透过舷窗看到陆地越来越远,岛屿渐渐成了太平洋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钱不是万能的,幸好钱和势挂钩,在这里这些东西还有点用。”沈良庭面容端肃,凝视窗外,直到景象被云雾遮蔽后才慢慢靠向椅背。
他们终于离开这里了。
“你花了多少钱?”
“一千万。”
“原来我这么值钱。”
沈良庭抿起嘴无声的笑了笑,怎么说呢,傅闻璟当然不会只值一千万。所以需要一点外部压力,光疏通关系送的礼就不止这个数了,想想还挺肉痛的,毕竟都是一分一分赚回来的,不过总算用一种和平手段把人抢过来了。至于鞭打奥卢的人,只是赌场内的一个小头目,教训他甚至只花了一百万。
他圆满办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心里放松高兴。此时才庆幸,他不是一无所有的白丁,连保护人都没有资格,此前争抢回来的东西终于排上了用场。
“你在我心里是无价的。”沈良庭突然撑着扶手侧身靠近人,难得的肉麻兮兮地说了句情话,想到这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没觉得怎么害臊。
奥卢果然不觉得有问题,只是轻轻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希望我能让你觉得物超所值。”
飞机的遮光板没有放下来,外头是白茫茫的天空,
沈良庭和人对视,却被奥卢目光中同样的空白所刺痛。
他愣了一下,手一抖,随后闭上眼睛。
“傅闻璟,”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沈良庭把头埋向他的胸口,低声道,“求你了,想起来吧”
奥卢把手放上沈良庭的背,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还是不喜欢傅闻璟,他想自己不愿想起来,是拒绝自己的过去。
既然抗拒,那就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虽然沈良庭把他说的很好,可里头可信度多少就不知道了。
如果可以,他也可以一直只做奥卢,一个虽然没有过去却有未来,可以一心一意只爱一个人的奥卢。
可他又不愿意看到沈良庭每次被他亲吻时都会流露出悲伤的样子。
沈良庭爱的是那个人,那个和他一起分享了无数记忆和情感的人,即使那些情感并不是只有快乐也包含了许多痛苦,正是那些复杂的记忆让这个人变得无可取代、寓意重大。即使一个有着一模一样面孔且只爱他的人,也不能相提并论。
奥卢发现自己正微妙嫉妒着那个人。
飞机在锦城落地,是一个私人机场,不对外开放,没人知道傅闻璟回来了。
在傅闻璟恢复记忆前,沈良庭不准备向外界公布任何消息。
车开去医院。
“现在是去你家吗?”
“我们要去看一下你妈妈。”沈良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