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他宁可让你恨他,也不想让你恨他母亲。”
沈良庭疯了般摇头,脚步连连后退,“我不接受,什么都是他说的,什么都是他决定的。现在把这个拿出来,就可以当过去的一切没发生过吗?那些情感和痛苦就可以烟消云散了吗?”
他觉得一切都很讽刺。
他选择了搏浪放弃了傅闻璟,而到头来傅闻璟为了他放弃了利星。
现实告诉他,傅闻璟没有背叛他。是他自私极了,他要钱,要权,是他害怕,他舍不得,拼尽一切需要得到保障。明明有人已经不声不响地替他在背后站成了一棵大树。
他是了解他的,知道他的不舍,知道他的为难,可那又如何,在最后相处的时光里,他们是对立两端的敌人。
一瞬间,即使所有人和事都还在有条不紊地正常运转,可他的世界已经完全崩塌了。
他那么长时间的认知,那么长时间的痛苦,那么长时间的挣扎都像是原地转圈的一头困兽,明明只要一句话,傅闻璟就能让他解脱。
可傅闻璟不说,他隐瞒一切,就这么看着自己崩溃,就这么任由自己恨他,分开,成为敌人。傅闻璟舍不得,难道他就舍得吗?傅闻璟怎么这么狠心,他怎么能做得出?他知道明明爱一个人却要把他从心里生生拔去有多痛苦,傅闻璟知道吗?他怎么舍得!
飞快地扭头从别墅逃离,沈良庭浑浑噩噩地回到家。
一头栽倒在床上,感觉头晕晕的,天和地都在旋转。沈良庭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发现有些烫,疑心自己是病了。
病了,头和身体都沉重下坠,可是睡不着,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片刻不能安歇的疯狂跳动,脑海里各种各样的思绪左突右奔。
挣扎半宿,像被恐怖的指爪魇住,沈良庭无法安眠,最后还是爬起来。
他开车去了码头,一路上车窗开着,清凉夜风吹熄了脸颊燃烧的热度。星星半明半昧,淡青色的天幕下,那艘出事的游轮安静停泊在岸边,在被彻底清洁过后,已经对外封闭了。
沈良庭早就来过无数次,轻车熟路地偷偷爬上船,脚落地时金属板发出清脆的一声吱嘎的响。
一层层走过舷梯。
站在甲板上,沈良庭茫然而无助地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淡淡的月亮挂在远处一角,投下清冷光辉,浅薄的像个影子。
低头望下去,海水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他盯久了点,突然像犯了疟疾般浑身颤抖,迅速转过身,不敢再向下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害怕水,也许是第一次潜水的时候,潜到下面,耳膜轰隆隆作痛,四遭死一般寂静,往下看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光线被吸进去,什么都看不到。被拉上来时,鼻腔和耳朵都流了血,是操之过急潜得太深。
这么深的海水,内心满溢对未知和压倒性力量的恐惧,再也无法坦然共处。
沈良庭胸腔起伏。但他不应该怕水的,傅闻璟在那儿,如果跳下去他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他一定不会让他有事,他一定等他很久了……
沈良庭慢慢调整呼吸,低下头,黑色的海水沉静,一浪浪水花翻涌。
很简单的,只要这么轻轻一跳,他就不用再痛苦了,他的心就永远平静了。也不用再如此无望等待,明知道没有希望了,所有人都在让他放弃,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沈良庭手微微颤抖,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往上又走了一步。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在最后的刹那他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抬手抓住栏杆,他试图爬上去。
突然间一点寒芒刺痛了他的眼睛,沈良庭低下头看到在栏杆的夹缝处,似乎有一点银色的光芒静静闪耀着。
沈良庭皱起眉,一种莫名的熟悉让他把手伸进去,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又往外扣了扣,他才发现是一枚银色戒指。
戒指当啷一声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