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窗户大开,外头吹进来的风吹鼓起窗帘。
桌椅翻倒,里头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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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车驶出地下车库,离开小区。
“是沈总的车。”顾源看着后视镜内渐行渐远的车牌。
“没关系,不用管他,”傅闻璟不意外沈良庭会在这时候回来,他低头看着摆在膝上的平板电脑,资料正从加密的硬盘中拷贝出来。
如果不是他觉得沈良庭选择的住所很奇怪而去调查了,他也不会发现沈良庭已经找到赵全并把他藏了起来。为什么沈良庭要这么做?这些事情赵全告诉了他多少?为什么沈良庭要瞒着自己?
这些小事不能细想,细想了他会对沈良庭起疑。他提防的人已经很多了,他不想让沈良庭也成为其中之一。即使是爱人,他们也各自有不能退让的底线和要守护的东西,有些事不能提,提了就会生嫌隙。
手机有新的来电显示,傅闻璟看了一眼就反扣下,既没挂断也没接听。
车继续行驶,在驶入市区前,一个岔路口,被前后左右包围来的四辆黑车团团围住。
车虽然停了,但没有熄火。
正前方堵路的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身材高大魁伟,戴着黑色墨镜,走到傅闻璟的车前,敲了敲后车窗,“傅总,黎总想见您。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傅闻璟一直垂着眼,直到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走完,他看到了想看的东西,才把笔记本合上,在顾源担忧的阻止中降下车窗,面不改色地回复窗外壮汉的威胁,眼中不掩轻蔑与沉着,“到了这个地步,黎重不想着逃命,还有钱雇佣你们来找我?找到我有什么用,我也没有钱替他补上这么大的窟窿。胜者王败者寇,输就是输了,他还想赖账不成?”
壮汉没提过多,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请傅总跟我们走一趟。”
“闻璟,”顾源焦急地提建议,“你别下车,大不了我们冲过去,这车经过特殊改装,不见得就撞不过那几辆。”
“不用。”傅闻璟整了整衣服,竟然真的开了车门,“本来他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的。”
傅闻璟推开车门走出去,顾源急急要跟着他,却被傅闻璟按着车门不让他跟下来,“你直接回去。”说着傅闻璟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壮汉说,“黎重只要你找我,没必要牵扯无关的人。他现在是强弩之末,你忠心归忠心,还是不要做的太绝,否则惹上其他麻烦,他自顾不暇,更保不了你们。”
那人略一犹豫,真被傅闻璟劝服了,没有再管顾源,眼见着傅闻璟上了自己的车后,那人便坐上驾驶位,四辆黑车又齐刷刷掉头离开,消失在雾气弥漫的远处。
眼见傅闻璟被带走,顾源心急力寡,思索后就掉头,只好去找那位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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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上了一条陌生的道路。
黎家被债主堵门,已经不能再待,黎重早藏身到了其他地方。
相比于黎宅的富丽奢华,这里就显得低调朴素许多。一幢幢小白楼隐匿在层层叠叠的绿荫后,黎重的个人资产都被查封,这处房子写的是黎梦圆的名字。
破产后一夜白头的老人站在屋后的池塘边,手里拿着一袋鱼食,看着池中的锦鲤竞相争食,他撒了一片鱼饵下去,水波翻涌,无数饿疯了的鱼儿跃出水面,个个饥肠辘辘,鱼多粮少,争抢的情形相当惨烈,甚至攻击同类,有死掉的鲤鱼尸体向池底沉没。
此时已是晚秋,草木萧瑟,枯叶飘零,黎重看着水中争食的鱼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喂饵的人,却没想到自己成了池底的鱼,抢不到粮不说,还惨被同类吞食。
从前遇到困难时,黎重都会一个人待着静一静,在庭院里走一走,时常能想到破局的方法。可这一次不同,傅闻璟步步紧逼,将他的退路全部堵死了。
他不仅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走到穷途末路,更是负债累累,官司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