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已经放下了碗筷,赶紧规劝,“您吃得也太少了,如此身体怎么受得了?”
姜芜哪里吃得下?
“撤了吧,不吃了。”
她起身去了门外,正看到飞过的燕子。
姜芜才发现这禁足,竟是比什么惩罚都来得让人难受,她的心像是被装在一个黑漆漆的盒子里,闷得喘不过气,然后逐渐转化成一种火气。
这鬼日子,果然只能更糟糕,没有最糟糕。
“夫人!”枝芝的声音远远就响起了,这冒进的模样让旁边的丫鬟不满地皱眉,可看到夫人像是终于郁闷疏解了一些,便默默低下头。
“怎么了?”姜芜确实开心了点。
这冷冰冰的院子里,枝芝算是唯一一个,能让她觉着鲜活的人。
她第一次见着枝芝,是在楚凌的浴房外,少女一身衣衫轻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野心,端着香料正要往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然后与姜芜撞了个正着。
小姑娘到底是有些心虚,吓得扑腾一下就跪了下来。
姜芜觉着挺有意思的。
她一点也不介意有谁想爬楚凌的床,还挺兴奋的,无比期待楚凌能真的把她收了,于是不仅没有拦着,还顺势帮上一把。
结果是枝芝差点被楚凌处死,姜芜为了保住她这条命,自己也搭进去了半条命。
从那以后小姑娘对她倒是衷心耿耿,对楚凌更是半分非分之想都没有了。
这也不奇怪,谁了解了这个烂人以后还能对他有什么想法啊?
后来因为自己服用朱砂,枝芝又是差点被处死。
算下来,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在楚凌手下能两次死里逃生的人。因为姜芜真的是拿命来保她的。她当时刀都架到自己脖子上了,看楚凌不信,甚至不惜真的见血。
楚凌当时的表情,姜芜现在想起来都会腿软,那个向来表情都吝啬表现的一个人,第一次双眼通红得像是要把自己吃了。
后来想想她都会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后来好歹是楚凌妥协了。
姜芜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对于她来说,枝芝是唯一一个这府中的活人。
她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楚凌的人,也因为经常更换,她连一个名字都记不住。
而她们在这里的作用,除了像是木头人一样伺候自己,就是监视自己。
只有枝芝,这个府里,只有枝芝是属于她自己的。
枝芝手里拿着一封信,笑着说道:“青阳公主给您递了信。”
姜芜脸上的阴郁在那一刻一扫而光,但还是矜持地收敛了一些笑意,故作平静地说道:“知道了,给我吧。”
她接过信进了屋里后打发掉了下人们,自己一个人将信打开。
果真,信是青阳公主寄来的,却是莫阳舟写的。
男人并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话语,只是解释了那天只是高家大小姐的祖母大寿,才邀请他去唱曲。并没有与那位大小姐有私下的接触。
看到这里,姜芜脸上已经忍不住挂上了笑容。
她不知道是因为阳舟与她没有接触的这个事实,还是因为男人那难掩急切的解释。
果真,找个夫婿,就得找个这样子的。
她又看了下去,后面是男人对她的絮絮叨叨,让她要按时吃饭,睡不着也不要乱吃药。
姜芜就坐在窗前,一字一句地看着。
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让她难得在这个家里,也能感觉到暖意。
信上的最后一句,是莫阳舟的鲜有的请求。
“若是可以,能否在近期见上一面?”
姜芜呆呆地凝望着这最后一句话。这句话的墨痕较前明显重了一些,像是男人在深思熟虑、一番挣扎过后,才重新沾墨写下的。
从来都是她对这个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莫阳舟很懂事,不会主动要求什么让她为难。
男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