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诚眼尖地瞅见青年耳朵的变化,发红的耳根透着热意,让他心里头跟着痒痒。
郗诚开口:“凌陆,你在想什么?”
凌陆欲盖弥彰地遮了一下耳朵:“粥好了,你要不要起来用点?”
郗诚想到他给自己盖被子,一边撑着身子起来,一边问:“你熬的啊?”
“对。”凌陆应一声,转过身。
他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新睡衣,背着人问:“你要不要换一件?”
“换。”郗诚一身很粘。他有点好笑地想,这副邋遢样子凌陆都能看得脸红?啧,还不敢转身,真是纯情。
小卧室也带浴室,郗诚进去擦了一把,才穿上新睡衣。
穿好站在半身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郗诚低声“草!”了一句。
镜子里这个头发一半浸湿,面色红润,眼神温软,看起来面含春水的男人是谁?!
郗诚赶紧用冷水搓了几把脸。
浴室门外的凌陆像是在里头装了监控,及时开口:“郗诚,你别用冷水!”
“我没用。”郗诚撒谎。
但他再用水,乖觉地换成了热水。
等他出来,头发滴着水,吸水毛巾奋力工作。
凌陆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抬眼一看,啰嗦地道:“你吹个头发。”
“擦擦就行。”郗诚本来就很糙,用热水都是将就凌陆。
但两个人显然有着不一样的生活习惯,凌陆叹气一声,起身把他压在椅子上,动手给他吹头发。
温热的风扫在发茬里,凌陆穿梭在郗诚发间的手力道轻柔。不像郗诚,上个药都是用力的,大开大合。
郗诚坐在椅子上,感觉被克住了。
他还真就吃这一套,温温柔柔的,挡不住、挡不住。
但这一想,难免想起睡前的不悦来源——凌陆让他睡客房。两人刚从一张床上下来呢。
郗诚回头,在电吹风的热风里看向凌陆。他刚洗过脸,清爽得很,目光也显得尤为明亮,眼神似乎意有所指。
凌陆不解其中味,正好手上活也差不多了,关了吹风机问:“看我干嘛?”
郗诚说:“你对我这么好。”然后眉梢一动,不讲理地追问,“你对谁都这样,还是只对睡过的人这么温柔?”
凌陆看着郗诚,神情复杂,带着纠结。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凌陆推郗诚一下,“这就算好了?你对好的定义要求高点行不行,出去喝粥。”
两人沉默着往外走,可无声胜有声。
郗诚想,凌陆这家伙铁定是蠢蠢地可怜他,根本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在想着占有他。不对,后面这条凌陆知道。
餐桌前,郗诚看着凌陆端来两大碗粥。
粥里有红豆红枣枸杞,看色泽还加了红糖。郗诚动动脑子,想到一个补气血的四红汤,据说产妇用极好。
郗诚神情微妙,还是凌陆同样用这粥,才让他忍住没笑出声,没破坏气氛。
小餐桌没打开,两个大长腿膝盖都快要贴到一块,透着股亲近的意味。
厨房里,冉姐探出身子问:“凌先生,冰库里的大盒子怎么处理?”
凌陆抬眼,不假思索:“丢掉吧。”
“好。”冉姐回身。
却又被凌陆叫住。“等等!”
凌陆道:“我去看看。”说着,凌陆起身,匆匆对郗诚说,“我去看一眼。”
郗诚猜到了是什么。他点点头,坐着,没跟上去。
可凌陆一走,他心里就跟装了只爪子极凶的猫,在哪儿挠个不停,还走来走去,让他心烦气躁。
大不了再被扎心一回。郗诚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端着碗起身。
冰库就和厨房连着,一进去就能看得到。
精致的盒子被拆开,露出多层的翻糖蛋糕。
蛋糕之上,两个逼真如艺术品的翻糖小人站在蛋糕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