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刚劲有力。馒头还在嘴里叼着。
“杰哥!”薛业从床边弹了起来,脖子上两枚金戒指撞得叮当响。
祝杰退后几步,感受他这一脚的力度:“你刚才怎么换重心?”
“虚晃,对不能近身的敌人,拳击也好,散打也好,要学会使诈。”沈欲咬了一口馒头,“老雷是摔跤选手,你和他碰上会被绊倒,要学会和这类对手拉开距离。”
使诈。祝杰又想到了祝振海,撑着手靶回忆沈欲刚才的动作。
“你是跑步运动员,不用琢磨这么透。你也琢磨不透,学个大概就行。”沈欲说,他和自己不同,迟早要回大学比赛,“你知道自己的优势吧?”
“速度,拳重。”祝杰站直,比沈欲高一点,“基础牢固。”
沈欲抹了一把汗:“对,你的基础太好了,挑不出毛病,所以你打新人,就和切菜差不多。就好比抱架这一个姿势。”
“等等我!”薛业立刻打开手机搜索,杰哥不教他,他什么都听不懂。
薛舔.舔太郁闷了,今晚连夜补课吧。
“别小看抱架,职业的拳手哪怕被打晕也是抱架倒地,这种素质,是几百万次击打才能保持住的身体记忆。”沈欲把剩下半瓶水喝了,声音不见一点好转,“但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弱点,打架和田径不一样。跑步不能横穿跑道,要按照规定的线,打架嘛,是能赢就行。”
“老雷难道不会防我这招么?”祝杰反问。
“会,所以你把他踹倒,就要立马锁他。”沈欲看向了薛业,“这一周你让他戴手靶,你把刚才的动作练熟。一周一个动作,对有基础的拳击手来说不难。”
薛业的好斗心在空气里和沈欲碰撞:“行,我当陪练。”
“我会把锁人的技巧发给你,你用他找找感觉。”沈欲又看了薛业一眼,“他也是体育生,体格也够,可以当你的假想敌。”
“他不行。”祝杰说。
“我行,杰哥你拿我练,想怎么锁就怎么锁我。”薛业抗议。
祝杰顺手掂量手靶的重量,薛业陪练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他的腰,能锁么?别再给折坏了。
“基本上就这些,我说完了。”沈欲打开另外一个餐盒,“这个你们吃么?我儿子幼儿园的餐后点心。”
“还有点心?”薛业闻着香味过去,“他一个月的饭费和你差不多了吧?”
四个雪兔奶黄包在静静冒热气,耳朵、红眼睛、球形尾巴一应俱全,半透明的冰皮裹着金黄色的馅料。
沈欲却摇头:“我不分量级,不节食,饭费没法省。儿子……每个月的饭费1800块。”
“1800?”薛业傻了,赶紧看杰哥,“祝墨也该上幼儿园了吧?”
“嗯。”祝杰算着日子,“你儿子在哪个幼儿园?”
一个简单的问题,沈欲却支吾起来。
不敢说?祝杰突然起了疑心。
“我没记住,学费贵,但是环境好,孩子的家长非富即贵,每个月还要写一份英文汇报,没必要上这么贵的……”
预感成真。这人有问题。
“我高中一个月的伙食费也就1000块。”薛业小声嘀咕,“可要是环境好的话,贵也行。”
“你们趁热吃,我挺爱吃这个。”沈欲硬是逼着他们一人捏了一个,“幼儿园的点心不该拿,我家不差钱,儿子知道我爱吃才偷着带出来。这个挺精致的,仔细看是个兔子,兔耳朵还……”
他还没说完,面前两个不修边幅的体育生一口一个,整个儿塞进嘴里嚼。精致的点心还没来得及介绍,就变成两个大男孩嘴里的面团。
“好吃么?”祝杰困惑地看着薛业,吃法豪放。
薛业认真地咂摸几下余味:“太甜了,没有面条好吃。”
又过几天,一个周三,张蓉要把祝墨送回来,两个人在东校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