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移回我身上,继续说:“我本以为他对感情不开窍,都做好追一个学期的准备了,没想到大一的国庆假期,他主动跟我表白。我俩就这么迅速地在一起了。”
我开起了玩笑,打趣道:“不是高中时偷偷动了心?”
我以为这样的玩笑无伤大雅。
“是大学。”但没想到万崇的反应很激烈,他答得斩钉截铁。
这带着强调意味的语气让我觉得有些古怪。我以为是自己的状态太差,没办法支撑我平静客观地完成此次沟通,因此沉默地没深想。
相比之下,林薇表现得便自然很多:“说起来有些遗憾,高中时我跟阿崇接触得少,对他印象也不深,考到同一所大学才真正熟悉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林薇当年是因家人的工作变动从北京转学到晴荷一中的,晴荷是北方的一个小县城。
这座经济较为落后的重工业城市,空气质量很差,天空常年是灰蒙蒙的。
我和万崇是土生土长的晴荷人,而林薇是大北京来的牡丹花,耀眼骄傲的富商千金,也只有她有底气说高中时对万崇没什么印象。
我简单了解完他们的情况,便结束了此次的沟通。
傍晚我在公司加了会儿班,为了避开地铁的人流高峰,也为了尽快做一个草坪婚礼的方案出来。
高中时,我不止一次思考过,万崇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他很智慧,不仅体现在学业上,生活中万崇表现得比同龄男生要沉着很多,但他又不喜欢卖弄,没有傲气,也从不故作老成。因此依旧可以轻松地和同龄人打成一片,身上有很强烈的少年气。
他和林薇站在一起,俊男靓女,当然般配,如果抛却我对万崇的情感滤镜,我甚至都会觉得是万崇高攀了。
所以我没什么好不服气的。
我在公司待到天黑,浓重的夜色下,地铁站已经变得冷清。
我坐上急速穿梭在城市中的地铁时,突然想到,高中的万崇和林薇也不是全无接触的。
林薇是高二转来一中的,刚开始没跟我和万崇同班。但高三那年,学校要压缩班级数量,林薇所在班级的学生被拆分到其他班级中。林薇因此来了四班,成为了万崇的同桌。
不过林薇在四班没待多久,便转走了,据说是回户籍所在的北京参加高考。
那段时间万崇爸爸在给水果店进货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在医院里住了很久,万崇经常请假,缺席了好几次班里的测验。
我记得万崇销假返校的那天,正好是林薇离开学校的日子。
和林薇相熟的同学都来四班送她,有带礼物的,有说以后一定不能断了联系的。
当时教室里格外热闹,林薇的课桌旁边尤其。
万崇在学校医院还有水果店三头跑,没休息好,课间时趴在课桌上补觉。
我担心他睡不踏实,但又没理由提醒大家小声一点。
因此我对这个场景记得格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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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铁站出来,我被翻涌的空气一吹,突然开始质疑自己的记忆。林薇当时是转学了吗,我怎么记得班里拍毕业照时,她也在呢?
当年拍毕业照的时候,班里很多人因为不舍得分别而抹眼泪,氛围煽情极了,有人彼此交换着同学录,有人互相拥抱着说真诚的寄语。
万崇是其中之一。
他本就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偶尔张扬但有分寸,自打父亲车祸住院后,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像是被人打断了脊梁似的,消沉了很久,话少了,做事更专注了。
高三一整年,他的情绪都不高涨,团体活动参加的少了,每天坐在教室里要么闷头学习,要么望着窗外发呆。
拍毕业照这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公布的三模成绩万崇发挥得很好,我注意到他格外的开心。
他和好兄弟推搡着说笑打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高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