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那次见面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频繁地检查自己的手机是否设置为静音模式。
虽然我早已养成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为工作待机的习惯。
如果有谁打来电话,我一定会接到的。
可为什么万崇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我呢?
是工作太忙?还是出差了?
我其实是有些失落的。那盆冷水切切实实地泼下来,他主动要个联系方式并不能意味着什么,或许是为了向家里交差?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把不工作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上服装设计的课程、健身、学插花,还找了两家新开的中式餐厅去打卡。婚礼策划师这个职业,需要具备的技能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我所谓的放松,也是变向的工作,准确地说,是为工作积累素材,保持职业敏感度。
这天,我和朋友约好一起吃饭,结果对方临时被通知回公司加班无奈鸽掉。
我一个人到餐厅包间时,又被服务生告知包间有低消,建议我换到大堂。
就在这时,我又一次见到了万崇。
万崇陪着父母来就餐,两位长辈样貌端正,衣着朴素,神态慈和,家风淳朴正派。
“是你啊。”依旧是万崇主动打招呼。
我礼貌笑着:“巧。”
万崇看服务生重新布置三人份的餐具,说:“谢谢你把包间让出来。”
“赶巧我被朋友放了鸽子,算不上让。”我说。
万崇爸妈询问儿子,我是谁:“小崇,遇到朋友了?”
我很坦荡地自我介绍:“叔叔阿姨好,我是万崇的高中同学。之前总去您家的水果店,估计你们已经不记得了。”
他乡遇故知。年轻人对此可能没特殊的感觉,但对故乡感情更深的老一辈会由衷的激动。
万母上下打量着我,热情又主动地拉住我的手:“难怪觉得眼熟,怎么会不记得,你叫周……周椰青对吧。你的名字太好记了,之前你总来店里买椰青。”
小时候还觉得老妈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太随便,没想到如今占了名字的便宜,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万崇要插话,被万母打断:“小崇,我丝巾好像落在大堂的座位上了,你去帮我找一下。”
等万崇走开,万母拉着我的手,又问:“你在北京做什么工作?”
“婚礼策划。”我略停顿,不着痕迹地补充道,“万崇如果要结婚的话,可以找我公司负责。”
“他结婚还早嘞,连个对象都没有。”万母叹道,“他刚调来北京工作,正是适应阶段,顾不上考虑,前几天还是我给他报名了一场相亲会。”
“这样啊。万崇高中时就很受欢迎,不愁的。”
“你们年轻人聊得来,我和他爸跟他……那个词怎么说来,有代沟。”万母仍然拉着我的手,语气跟家里熟络的长辈如出一辙:“你父母身体还好?现在也到退休的年纪了?”
“他们身体挺硬朗的,都退休了。我爸被返聘回学校继续教书,我妈每天就在社区跳跳广场舞。他们也是总操心、催着我结婚。我们年轻人都明白的,父母操心是为了我们好。”
高知家庭,说话有条理,能理解长辈。万母继续说:“大城市的小年轻结婚都晚,你不着急,你爸妈肯定着急。一个女孩子在北京生活,做父母的哪能不担心。结个婚有人照顾你,相互扶持,日子能过得轻松些。”
万母又说:“你看你跟小崇是高中同学,又同在北京工作,这就是缘分,以后你有事尽管支使他,修个水龙头,通个下水道之类的,他都能行。”
我大胆地揣测着万母话里的深层含义,应了声“是”,朝万崇离开的方向望了眼,委婉地说:“叔叔阿姨你们把他培养得很优秀。”
“那你们平时一定要多联系。等回晴荷来阿姨家吃饭。”
万崇这趟去得有些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