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突然发问,孙海大为不解,按说四位公主生长在后宫,对外廷政事不清楚,更不用说知道哪位外任官员了,可永宁公主的反应看起来是知道林海大人的。
心中念头转瞬即逝,他神色自若,回道:“奴婢说的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林海大人,他从扬州回京了。”
寿阳公主和瑞安公主也是一脸疑惑看向永宁公主,瑞安公主问:“二姐姐知道林大人?”
她们自然不会以为从未出过宫门的永宁公主认识朝中大臣。
话一出口,永宁公主便知坏事了,孙海肯定起了疑心,灵机一动又问:“这位林大人的夫人是否姓贾?”
林黛玉的父亲不正是巡盐御史林海吗?林海,字如海。她曾听过,还作为一缕游魂跟着林黛玉参加过他的葬礼。
这些都是不能说的。
孙海回答说:“据奴婢所知,林大人仙逝的夫人的确姓贾。”
“贾夫人的美名我曾听母后提起过,没想到她过世了。”永宁公主一脸惋惜的神色,这倒让孙海丢开了疑心。
寿阳公主说:“原来是她家。”
永宁公主:“???”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即便说错了也没关系,大不了说自己记混了。
可是,他们真的存在。那林海说的独女应该就是林黛玉吧?
瑞安公主看两位姐姐像在打哑谜一般,不乐意了,不满地说:“你们在说谁家啊?我怎么不知道。”
永宁公主故意看了眼寿阳公主,示意她解释。
这些时日姐妹三人关系越发亲密,多多少少有了些默契,寿阳公主心领神会,说:“贾夫人出身荣国府,她祖上有两兄弟曾出征鞑靼立过战功,正德皇伯祖封贾家兄长为宁国公,弟弟为荣国公。荣国公正是贾夫人嫡亲的祖父,母后未进宫时,曾远远的见过贾夫人,说她真真是钟灵毓秀的美人。”
太.祖皇帝曾有规定,公侯家的女儿不可为后妃,以减少外戚干政的可能性。
陈太后做姑娘时,娘家地位远低于荣国府,所以与荣国府姑娘并不深交。
“正是如此。奴婢也有耳闻。”孙海点头赞同。
永宁公主听寿阳公主的话,又惊又喜。
真没想到啊!
她跟在林黛玉身边十几年,见证她从幼童长成少女,到最后花落人亡两不知。
她能从一个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的软弱公主,到现在更细心、更谨慎、更坚强,林黛玉绝对是她的人生老师。
只是不知道她那边情况如何,听孙海的意思,林黛玉的母亲过世了,这一点与前世她初见她时情况一样。
永宁公主问孙海:“孙公公,那林姑娘是不是住在扬州?唉!我倒真想认识认识。”
孙海笑道:“公主不要着急。据奴婢所知,林姑娘这次和林大人一起来了京城。贾夫人过世,林姑娘又没有兄弟姐妹,荣国府老太太,也就是林姑娘的外祖母写信让林姑娘去她家与她家姑娘作伴。”
“林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寿阳公主感叹道,“幸亏还有个外家可以依靠。”
“谁说不是呢。”孙海一边感叹,一边朝桌上的梅花雕玉金钟看去,“哎呦,午时二刻了,奴婢还要回去回禀万岁爷呢。”
给公主们传圣旨这事是他主动揽过来的,一是他看出万岁爷对公主们的看重,他来公主跟前结个善缘;二是下朝时李太后就派人请万岁爷过去,看起来又要训万岁爷了。
李太后信赖冯保,但冯保被万岁爷杀了,可他——冯保的干儿子,还活得好好的,甚至还得了万岁爷赏识,李太后认为他出卖了冯保,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对他十分厌恶,所以他尽量不出现在李太后眼前,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寿阳公主十分客气地说:“那你快去。耽误你工夫了。”
“公主太客气了。”孙海笑呵呵说,“那奴婢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