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乞丐就是一群苦哈哈的要饭花子。在这种通衢大邑中,乞丐不但能收例捐、要赏钱,阔气的还能置办田产、蓄养妻妾,不见得就比寻常人家落魄。”
江闻面无表情地说着,而傅凝蝶却怎么也想象不出乞丐们意气风发、穿金戴银的模样。
“师父,他们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当乞丐呢?买田地当个富家翁不好吗?”
这句话问出来,江闻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授人以渔还是授人以鱼,其实大家都理得清楚,能挣钱的产业谁会放弃呢?
而早在《太平广记》的《成都丐者》以及《朝野佥载·补辑》中,就提到丐帮这个组织,明说了他们绝非可怜的乞讨之人,而是一群敲诈勒索的歹人——只不过流氓地痞收保护费是讲打讲杀,靠“斗恶”;而乞儿收保护费是讲撇讲烂,靠“滋扰”罢了。
“这里面缘故就复杂了,还是留给你自己领悟吧。”
此时不是闲聊的时候,因为随着几人前进,面前墙角阴影中已经出现了一些鬼鬼祟祟身影。
他们随着江闻的脚步声交头接耳,墙角脏臭味不断飘出,白日里惯来伪装得驯善凄苦的眼神中,此时也不免透露出狡诈蛮戾之色,寸刻不离地紧盯着江闻师徒。
再往前两步随着视野豁然开阔,一座外墙斑驳的关帝庙已经出现在眼前,土地平旷处都是竹木搭成的简易窝棚,窸窸窣窣盘踞的全是衣衫褴褛、狰狞可怖的乞丐,缓缓围了上来。
脏臭的乞丐越靠越近,江闻面无表情地向前推进,故意露出腰间的青铜古剑柄。这时随着一个健壮高大的乞丐推开庙门出现,鬼鬼祟祟的老小乞丐们才低头散开,恢复了畏缩怯弱的样子。
“久仰,相府请坐,从哪儿来?”
壮乞丐操着北方口音,对着江闻一拱手。
傅凝蝶疑惑地看着四周,对方却也没摆出个椅子来,为什么突然让他们坐?
江闻却心知肚明,这句话是江湖上的黑话,问的是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而非有意要客套寒暄。这时候要是露怯就会被对方看穿,寻常人说不得就要吃亏。
“称不起相府。不用试探了,在下武夷派掌门,我来找你们管事的做个买卖,你去通报一声就行。”
然而壮乞丐听完,脚步却纹丝未动,狐疑地打量着江闻背后的三个徒弟。
“劳驾,我们关帝会不放秧子。”
此话一出,江闻瞬间就拉下脸了。
放秧子在江湖上指的是绑票买卖,合着对方这是把自己当成勒索赎金不成、转职拐卖小孩的匪徒了?
丐帮的人果然沉归下潦、胆大妄为,听这口气即便没有做过采生折割的恶事,却也经常有人在他们这里商议买卖人口、勒索绑票了。
“满嘴黑话你是想考研啊?”
江闻不耐烦地催促道,“我是来买消息的,你再拖拖拉拉我就闯进去了。”
壮乞丐连忙抢先一步挡在庙门口,对江闻解释道:“道长息怒,非是我故意阻拦,我们这两天遇上了点事情,帮主正在里面议事不见外客,您还是过两天再过来吧……”
听到这个消息,江闻更加火冒三丈。
白天被一群四大皆空的和尚赶来赶去就罢了,晚上又在臭要饭的这里吃闭门羹,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这座广州城到底是有多排外,他才会一踏入这里就如此倒霉?
“好说嘛,那我就改天再来。”
江闻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作出要转身离开的模样,却趁壮乞丐不注意的时候翻身而过,一掌抵在门缝以绵劲发力,一手托住壮乞丐的胳膊,让他仓猝之间无法抽身。
江闻的三个徒弟早就猜到师父没这么好说话,一看江闻托住门板,瞬间灵狡地鱼贯而入,抢先一步钻进了守卫森严的关帝庙中。
“好大的胆!”
谷逎/span壮乞丐手肘被顶住无法抽身,怒骂一声索性转了一圈,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