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朗声道:“苻郎君既然来了,何不直接现身?”
黑风一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我以为兰娘子不喜高调。”郎君戏谑的声音响起。
兰亭脚下不停朝前走去,偏头问他:“郎君何时跟来的?”
“出府后。”
他一双深邃的眼直直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些比往常更浓烈的情绪,叫她没由来地心慌,只能下意识移开目光。
日面好奇:“苻郎君怎么知晓我家娘子在此处?”
苻光漫不经心道:“我说的是你二人出问心堂之后。”
兰亭这才扫他一眼,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刺史府又非龙潭虎穴,郎君担心有危险?”
“我和娘子的交易未完,自然不允许娘子出了差错。”
三人拐进问心堂所在的折柳巷中,四下无甚行人,他才悄然凑近她身边,“娘子打听的人,有消息了。”
兰亭嘴角放平:“人在何处?”
“说来也是有趣,娘子可曾记得周府还有位像个隐身人似的大郎君?”
“周怀虚?”
“正是。周大郎一直在海防关所龙平卫当职,娘子要寻的那人,正是那龙平所一个小卒。”
兰亭心神一震,纷繁零碎的话语和片段涌进她的脑海之中,像是被什么击中,一切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身旁苻光仍在继续:“此人家境清寒,生父早逝,全靠母亲一力操持,但为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一年多以前才靠着狐朋狗友混进龙平所当兵。刚进去没多久,就听说在赌坊欠了债。”
转眼就到了问心堂门前,兰亭正要跨过去,身后那人却停了下来。
“娘子方才在刺史府中的话,某不慎听见了,有个问题十分好奇。”
兰亭转身看他:“郎君但问无妨。”
“娘子那位未婚夫,后来到底如何了?”
她默然片刻,唇角微勾,美目像钩子似的剜他一眼,转身朝门内走去。
声音自风中传到他面前。
“他呀?死了。”
*
刚进问心堂,黄儿便迎上来:“娘子可算回来了,刺史夫人来了,正在前厅等您呢!”
日面诧异道:“你可曾问清楚了?真是刺史夫人?我和娘子才从刺史府出来,刺史夫人又跑来问心堂做甚?”
兰亭却早有预料一般,只吩咐道:“知晓了,日面,将我的药箱放回院中,黄儿找半夏送些茶水点心来。”
二人领命而去,兰亭独自去了前厅。
徐氏已经来了一阵,正由婢女侍奉着吃茶。
见她来了,笑道:“有些话不便在府中说,我便不请自来了,兰大夫勿怪。”
兰亭含笑摇头,“夫人客气了,您能来问心堂中做客,是蓬荜生辉。”
徐氏客套几句,才有些严肃地开口:“兰大夫,阿清可是同你讲了那庶民的事?”
兰亭端茶轻啜,“夫人是指娘子所遇见的那位郎君?”
徐氏轻蔑一笑:“他也配?不过是个妄图攀龙附凤吃软饭的小人,非要用尽心思来骗我的阿清,阿清单纯得紧,也没什么朋友,轻易就信了他的满口谎话。阿清还以为我不知晓,我早就查出那人是谁了!”
她柳眉倒竖,眉心攒出一道竖纹,“要不是担心来硬的反而叫阿清生出抵触,坏了和我的母女情分,我一早就将那登徒子送去官府了。我特地出言告诫他离开清心,最好是滚出这溱州,离得远远的。他表面应下,背地里不知又同清心说了什么,整日里念叨着,盼望着,我为她张罗亲事,她也抵死不从。我只好将她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