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了白布的台子上放了两只盘子,一只里头是一些祭祀供奉的苹果、香蕉之流的水果,另一只则是花生瓜子这样的干果点心。
不知是同钱三太熟了没有半点惧怕还是太馋了,香梨瞥了眼里头的花生瓜子,嘀咕了一句:“炒货似乎不太好,放久了都潮了。”
当然也兴许是放在这里没人管,放两天就会这样受潮。
姜韶颜没有说话,只是从袖袋中摸出一团白布包裹的东西,而后打开白布,露出了里头包裹的一小捆银针以及几只小纸包。
香梨好奇的看着她拿出的东西,十分不解:“小姐,这是什么呀?庙里求来的符吗?”
那些寺庙里的符就长这个样子,拿小纸包包起来然后再和着一小把香灰吞下去,有人说有用灵验得很,有人说没用骗人用的,总之也吃不死人就是了。
可寺庙里的东西总是同如今已经死了变成鬼的钱三不是一路的,吃不死人倒也罢了,会不会吃死鬼就不好说了。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那道士一把香火扔过去,那鬼就惨叫着死第二次了。
“不是,就是些寻常的药粉,我配的。”姜韶颜说着,将那几个纸包交给香梨,“把纸包里的药粉同茶水混了一会儿给我。”
啊?下意识接过姜韶颜递过来的药粉的香梨愣了一愣,而后脱口而出:“小姐,这里没有茶水呢!”
“有的。”姜韶颜指着贡台上放在水果、点心旁的一壶茶水道,“那里不就是吗?”
“可那是祭祀供奉给钱三享用的啊!”香梨瞪大了眼睛,说道。
“那正好!本就是给钱三用的。”姜韶颜说着,拿着那一小捆扎好的银针走到钱三的棺椁旁,又让小午去找张扎实的小马扎过来。
毕竟自己这重量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小马扎得扎实了,可莫要踩塌了。
小午应声而去,在钱府上下翻了片刻,很快便带着一只足凳赶了回来。姜韶颜接过足凳,将足凳放在棺椁边,而后踩在足凳上低头看向躺在里头的钱三。
一身金光灿灿的寿衣,上头绣的全是铜钱,姜韶颜不太懂这里头的道理,香梨也只是听那些纳鞋底的妇人提过,却是捡着好玩有趣的听,对这个半点不懂。
不过看着穿金戴钱的钱三,想来这一身衣裳他是极满意的。至于他脸上,倒是没有如寻常人家那般讲究的特意画个入殓的妆容,不知是心疼钱财还是想着钱三自打从娘胎里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过靠脸吃饭的时候,帮忙办丧事的下人们也不甚在意钱三的长相了。
如此……倒是省的她特意擦去钱三脸上的妆容了。
姜韶颜踩在小马扎上看钱三,一旁的香梨混好茶水同药粉也趴在棺椁旁看了过来。
“瞧着倒是同平时没什么两样。”香梨趴在棺椁边嘀咕道。
这还是香梨长这么大头一回看到“过世的人”,没有鬼怪话本子里青面獠牙的恐怖,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至于辣眼睛这种事,那也是钱三本人长的辣眼睛导致的,同他活着还是死了没什么关系。
低头看了片刻钱三,姜韶颜便唤了声“小午”,而后指着棺椁里的钱三,道:“把他搬出来吧!”
小午面上露出了片刻的不解之色,不过倒也没有多问,只是站在棺椁边随手一捞便把钱三从里头捞了出来,而后放到了一边的地上。
将钱三的人放好之后,小午才收回手,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不知是不是天热的缘故,这钱三的尸体倒没有冷冰冰硬邦邦的,似乎还有些温热呢!
不止温热……将钱三搬出来之后,香梨蹲在钱三身边好奇的转了两圈,对姜韶颜道:“小姐,这钱三也死了两天了,倒是也没发出什么怪味。”
先时她听京城的纳鞋底的婆子们说大理寺断案故事里,那些被害者的尸体发现时都是有味道的。
这钱三倒是除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