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钟席诀‘嗯’了一声,颊边的小酒窝浅浅地凹陷下去。
他抬起手臂,示意封清桐搭着上车,而后又立在原地,目送着马车渐渐离去。
直至目之所及再瞧不见靛蓝的车顶,钟席诀才收回视线,他敛去笑意,眉眼间极快地浮出一丝阴抑。
“人呢?”
蒲毅从暗处里走出来,“还在那儿捆着呢。”
钟席诀扯扯唇角,从鼻腔里嗤出一声气音,“走,回去审审他。”
***
寂寥无人的漏斗巷中,曹靖昌双手被缚,正头朝下栽在一垛干草堆里。
他口中被人堵了粗布,半点呼救声都发不出,于是只能勉力梗起脖颈,哼哼唧唧地闹出些求救的动静。
身后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曹靖昌挣扎的动作一停,尚不待有所反应,一股大力便已经落到肩头,像提小鸡仔似的猛地将他一把提了起来。
钟席诀随手扯掉他口中的粗布,拎着后衣领将人按到墙面上,
“曹大人,青天白日的跟踪人?你还真是顶好的兴致啊。”
曹靖昌被呛得连声咳嗽,“小钟大人误会了,曹某没有……”
他边说边艰难地转过头,满口的置辩却在看清钟席诀面容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钟二少爷此刻正站在雨檐下,他生得高,上半张脸自然而然地隐进了阴影里,唯一露出的薄唇轻巧地向上挑着弧度,两颊的小酒窝明明还若隐若现,然周身气场却已经寒凉如阎罗。
曹靖昌登时肩膀一缩,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他突然无比庆幸,自己此时正被钟席诀蛮横地拎在手里,而不是站在他眼前与他正面对峙。
毕竟倘若钟二少爷现在松手,他保不齐会腿软到当场给他跪下。
“小,小钟大人,你真的误会了!我好歹也是成国公府的嫡长子,哪怕再爱慕封家小姐,也断然不会寡廉鲜耻地做出诸如尾随跟踪一类的龌龊事啊!”
曹靖昌略一停歇,随即又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
“更何况,就算我当真胆大包天又不顾廉耻,我总也得计较后果不是?这事将来一旦败露,传回到我父亲耳中,我父亲准定会打死我的!安都城里的千金贵女又不是只有封小姐一个,我,我着实犯不着啊!”
这话倒是说得在理,一旁的蒲毅快步上前劝解,“钟副使,先松手吧。”
他小心翼翼地按上钟席诀的手臂,试图将快要吓破胆的曹靖昌解救出来,“有什么误会现下说开就好,曹大人好歹还是朝廷命官,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
“……”钟席诀闭了闭眼,半晌之后才退开一步,腕子一转,就势解了曹靖昌手上桎梏。
几乎在他卸力的同时,曹靖昌便一弯膝盖,手脚并用地从他掌心底下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他麻溜儿跑到距离钟席诀几步远的地方,先撑住墙壁死命地咳了一阵,继而又大口喘了几声粗气,最后才拂袖擦了一把额间冷汗,像是被人抽去筋骨般囫囵瘫坐到了地上。
钟席诀撩着眼皮冷冷睨他,
“歇够了吗?歇够了就滚过来,将今日的事讲清楚。”
曹靖昌又往远处挪了挪,寻求安全感似的抱住了一捆脏脏的干草,
“我在正阳大街上意外撞见了封小姐的马车,本想上前同她打声招呼,不料还不待我有所动作,她便已经走了。我晚了一步,遂只能跟……咳……”
他说到此处及时收声,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隔着一段距离,模模糊糊地瞧见三个人两前一后地进入了巷子,可封小姐府上的把式明明就还在车辕上坐着啊!我觉得奇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