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戏谑地问了秦以忱一句,“大哥,你快看桐桐漂不漂亮?”
秦以忱竟还当真听话地回首凝眸,封清桐措不及防得被他如此一觑,面上登时又红了起来。
“兄长……”
她忸怩不安地抿了抿唇瓣,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在听到秦以忱以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夸赞她‘漂亮’之后,手脚都慌张得不知该放到哪里。
“多,多谢兄长夸奖。”
钟席诀彼时已经回到她身后站定,见状便又故技重施地借由手伤扮起了柔弱,只是他迭声喊了好几句疼都没能得到回应,遂也只能颇为吃味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一个花环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会编啊。”
封清桐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颇为珍视地摩挲着花环的两侧,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扬声去喊取水归来的芷雨,
“兄长打过马球,眼下一定饿了吧?我今早出发时备了些绿豆糕,现在就去为兄长取来。这几日天干物燥,我特意在绿豆糕加了些栀子花,能疏肝温肺,口味较之桂花又没那么涩口,也不知兄长能不能吃得惯。兄长这次先尝尝,若是吃不惯便告诉我,下次我再……”
“不必了。”
秦以忱开口打断她,出乎意料地摇头拒绝,“留给阿婵和席诀吃吧,我还有事,将阿婵送过来后就要立即动身回府去了。”
他言罢便要翻身上马,封清桐顿时一愣,出于本能地伸手拦他,“回府?怎的如此突然?马球比赛呢?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她慌不择路地去拽秦以忱垂落下来的半截缰绳,略一停顿,很快又退而求其次地恳切道:
“就算眼下要走,那,那兄长可以将绿豆糕带在路上吃呀。芷雨很快就回来了,兄长再等等,等等不行吗?”
此番模样倒是着实不似她平日里的端静作风,猝然被拦了去路的秦以忱一个怔愣,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
“桐桐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学起了阿婵那副耍赖使小性子的黏人做派。”
他的语调里添了些淡淡的笑意,话说出口虽是指斥,其中倒是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大理寺方才派了人来,只说前几日了结的那桩案子又生了变故,需得我们亲赴复核才行。陈寺丞此刻已经候在城门口了,我回府收拾些衣物,也要尽快赶过去。”
说着又弯下腰来,探手去抽被封清桐抱在怀中的半截缰绳,
“更何况,不过一碟绿豆糕而已,又不是什么名贵东西,我吃不吃的也无甚大碍。”
……
稀松平常的几个字飘飘然落入耳中,封清桐眸子一黯,旋即垂下眼去。
——不过一碟绿豆糕。
***
食盒里的绿豆糕是她今早辰时不到就起来做的,文火蒸了近一个时辰,每一颗绿豆都仔仔细细地祛了皮,豆泥也认认真真地过筛了三遍。
秦以忱刚入仕时办案不要命,喉咙因此落了旧疾,每年立春后都要或多或少地犯些毛病。桂花暖暾温肺,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滋补食材,可奈何这人自幼便不喜桂花的口感,她记在心里,遂提前品尝了数十种性温的花瓣,最终才选择了栀子花作为替代。
虽说这碟子绿豆糕的确不算什么名贵东西,可其中却具是她的心意。
一旁的钟星婵首先听不下去,“大哥!大理寺的案子是不是把你的脑子都累傻了?你没听清吗?那是桐桐亲手做的绿豆糕!”
“我听清了啊。”
秦以忱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钟星婵,虽不明白自家妹子为何又突然向他发难,却也仍旧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