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了,抱歉。”
迟漪别过目光:“谈不上,本就不是我的地盘。”
语气里还是藏着别扭敌意。
靳向东半垂眼皮,见她一直努力维持着过分端正的坐姿,半举琴弓的手臂都快发僵,忍不住低笑一声:“僆妹。”
他的声线过于低沉轻缓,迟漪不能听清内容,只听得见男人轻微的一声笑。
二人距离也越来越近,近到她看见那双漆沉的瞳仁里映出桌上的威士忌的倒影,心中警报器猛地拉响发出刺耳的嗡鸣。
“事先声明,在法国,年满16周岁且有自主生存能力的,可以判定为成年人。”
靳向东停在木桌前,转过酒瓶似在确认酒精度数,而后转身,半倚桌沿,微俯身与她视线齐平,漫应:“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香港籍。”
热息缭过她脸侧,一定是酒精发酵上头,迟漪顿感心跳漏掉一拍,她镇定继续解释:“就算在香港,16岁也是可以结婚,既然法律允许组建家庭,那么我认为我也可以做成年人能做的事。”
她懂成年人能做的事究竟有哪些么。
“香港也有一条规定是,必须父母或监护人签署同意书才可以结婚。”停顿了下,靳向东的目光慢条斯理攫住她此刻发颤的鸦睫,“所以,你的监护人呢?”
迟漪抱着大提琴的手臂一度发酸发痛,呼吸一紧,放下大提琴起身就想离开这里,然而刚站起来身体便失重地往后趔趄,忽地一只手横亘过她臂弯,隔着羊绒披帛控住她脊心,将她往回带。
熟悉的洁净的气味在这一刻迅速占据她全部呼吸。
迟漪顿了一息,仰头望去,玻璃房的水晶灯刺痛她发涩的眼睛,水雾朦胧上来,似给他笼上一层柔和滤镜,她张了下唇,在他低眸之前迅速低头,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白净衬衫,留下一抹樱色。
酒精真害人。
迟漪懊恼地想要挣开,手指却把他衣襟越攥越紧。
酒精真可恶……
“站稳了?”
耳边热息又拂过,迟漪睫毛倏闪,先他一步松开手,退开一大步,后腰抵上冰凉家具,抵达安全范围。
她单手撑着依靠物,踯躅问:“你……会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诉别人吗?”
靳向东乜过她强装镇定的小动作,淡声问:“害怕被发现?”
像只应激的猫,迟漪纤眉一竖:“发现也无所谓,这点小事被你撞见,算我倒霉。”
靳向东微眯了眯眼,想起德叔对她的评价,如果非要用乖来形容她,那大概是‘乖戾’。
于是他低眸从兜里拿烟盒,取出一支,扬了扬,“借个火,我替你守密。”
点燃一支烟的时间只需要3秒,迟漪攥着掌心火机摩挲不定:“成年人说话都和你一样无聊吗?拿这点小事威胁我?”
“向未成年出售烟酒,是可以告到对方坐牢的,妹妹仔。”靳向东从她掌心取走打火机,长睫微掀,视线紧紧攫住她清亮乌瞳,云淡风轻提醒她:“还有,你似乎应该叫我一声大哥。”
迟漪现在觉得或许压根不是酒精害人,而是眼前这个男人,靳向东和她是根本、完全、一点也不对盘!
她想要用呼吸来缓解发胀到快爆炸的胸腔,密闭而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阵闹铃滴声。
迟漪循声望去,手机屏幕亮出一道白光——
十二点的闹钟解救了她。
一时所有情绪都在扫空,少女本就笔直的雪颈似要再挺直一些,一只手穿过他臂侧,拎起红木桌上的酒瓶,姿态娴熟优雅神情淌出一点骄纵。她眉棱微扬,慢慢饮下一口,酒液的辛辣漫过舌尖,少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