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两个少年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平熙帝和魏大将军魏戍各怀心思,且皆不敢表现出来。
魏泫可没躲,正好与魏大将军撞个正着,魏戍自然是看清了自己儿子那张心虚慌张的脸。
接连拒了陛下的赐婚三次,却在入金陵不久后当着陛下的和他的面抱着另一个姑娘,这下可不得心虚窘迫。
魏戍也算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不解风情,也没有什么拈花惹草的喜好,这一度让他惆怅他们老魏家的未来。
如今倒是好了,长了本事,一到金陵便有了头绪,还到了搂搂抱抱的亲昵程度,真是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太意外了。
但也着实在陛下面前丢了老脸。
魏戍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陛下,观其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而此刻的平熙帝,心情十分复杂。
起初,如魏戍担心的那样,平熙帝看见拒婚多次的魏家二郎毫不遮掩地抱着一个姑娘,他当即就有些不高兴。
这混小子,在他这再三推阻,转头就跟旁的姑娘卿卿我我,还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然气生到一半,平熙帝忽地觉得魏家二郎怀里那姑娘的背影有点眼熟。
虽然有些不大可能,然平熙帝总觉得那小身板有点像是被禁足在皇宫里的小五。
可惜那姑娘将脸藏得严实,平熙帝始终未得见,只能将这丝疑惑一直藏在心里。
待回宫去瞧瞧那丫头有没有老实在家待着。
心里怀疑着这事,方才升起的怒气也随着烟消云散了,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这让一旁心里没底的魏戍摸不着头脑。
平熙帝将心事压下,见他的大将军愁眉不展,立即缓和了脸色道:“这月满楼是咱们金陵的招牌,今日老弟可要好好尝尝,可不能空着肚子回去。”
平熙帝笑呵呵的,丝毫不见恼怒,好似先前的一幕只有魏戍瞧见了。
然陛下愿意揭过此事,魏戍哪能不应,谦和推拒了几句,同平熙帝一道进去了。
而逃离了父亲凝视的两人,心绪都不大平静。
昭兰留了个心眼子,想着父皇必定起疑,自己得赶快回去补救才是。
“陈郎我突然有些身子不适,头晕得厉害,今日便作罢,后日我们再约,可否?”
昭兰是个会演的,一双柳眉似蹙非蹙,眸中也不晓得是不是日光的缘故,隐隐含着泪意。
“怎的突然就不适了?刚才还好好的……”
直觉敏锐的魏泫当下便觉得眼前的姑娘不对劲,警觉刚升起,然看到那姑娘的模样,心竟又跟着软了。
许是真不舒服,倒是有些可怜。
芙蓉极有眼力劲地跑过来扶着自家殿下,昭兰顺势柔弱地靠着,眉眼轻抬间显得万分无力,娇弱非常。
“这是老毛病了,时不时便会犯一次,今日不知怎的便开始了。”
昭兰装得像模像样的,然一番解释后,却发现少年的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难道是她的演技太拙劣了?
不应该啊!
不过见少年其后的反应便放心多了。
“你瞧着可不像是个体弱多病的,竟还有这病。”
“既是老毛病,定是大夫医术不精,且再寻医术好的,定能将你治好。”
说这话的时候,魏泫心思盘算着他们朔州的名医,到时得叫来给这姑娘瞧瞧才是。
昭兰心下放松,低声道:“不碍事,这病很少会犯,今年不过头一次,想来是热着了。”
昭兰觉得自己编的理由也算是有几分合理,但总瞧少年紧蹙着眉眼,像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