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匆匆划过,悦来楼生意一日比一日好,自己这边生意兴隆的场面却迟迟没有出现。
因为《京城日报》上面登载了悦来楼开张的盛况,导致原来很多压根没听说过这家酒楼的人也慕名而来。于是对面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反观他这边,虽还有熟客,却已经被衬得冷冷清清得了。
王子安都不敢想对面这些日子到底赚了多少钱,不行,下次碰到太子殿下,一定要在他跟前好好告上一状!
秦相看着新一期的小报之后便猜到,这横空出世的悦来楼肯定跟晋王有关系。他家的兔崽子从未听过他的话,非得跟晋王凑在一块儿。放着名正言顺的太子不去结交,硬要走那条最难的路。也是秦家富贵显赫,若不然真的保不住这个兔崽子。
秦显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看得津津有味。上回大理寺卿的事情爆出后他便猜到了弟弟在做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继续跟弟弟分享,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还别说,他弟弟的文笔真不错,条理清晰、思路明确,真不愧是他秦显的亲弟弟。
抬头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父亲,秦大公子很是心大地安慰道:“父亲何必担心?没准日后咱们还要借阿朗的光呢。”
“他?”秦相冷笑一声,懒得评说。真要有那一日,他们老秦家的祖坟都能冒青烟。
悦来楼的事一切都有陈西照应,裴元珩还真没有管过。原本半月之后,他原该受邀去参加礼部尚书的文会,但因最近朝中气氛紧张,周伯羡便将文会给取消了。
齐王对此很失望,老二好不容易求到他面前一次,周伯羡竟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是可忍孰不可忍。齐王跑到礼部尚书跟前内涵人家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若是周伯羡没本事聚不齐人的话那就退位让贤,他可以来做这个东道主。反正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文会给办成了,也好满足了他想在老二面前大出风头的心。
周伯羡怜悯地看着这个二傻子一般的皇子:“我劝殿下还是不要开这个文会,眼下即便组局也不会有人来。”
齐王挠了挠头:“为何?”
周伯羡捻了捻长须,抬眼:“殿下难道没发现,这两三个月间没下过一场雨吗?”
齐王认真想了想,恍然大悟:“是哦,好像是一直没下雨,昨儿我看地都开裂了,护城河的水也没了一半。可这跟我们的文会有什么关系?”
周伯羡:“……”
他有些羡慕赵谦了,人家手底下也有个王爷,但是晋王比齐王可要聪明多了,人家甚至提前建议他取消文会。摊上这么一个不聪明的但又身份尊贵的下属,周伯羡只能多操点心,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说与他听:“今年必定是个灾荒年,这几个月来京畿一带都没下雨,整个北方都干着,庄家旱死了不少,就怕到时候颗粒无收,灾民遍地。这样的年景,不适合再有什么文会宴饮。”
所以,齐王您还是长点心吧,别再犯傻了。
齐王这才明白了过来,不过对于不能开文会一事依旧耿耿于怀。这会没了机会,往后老二还能求到他头上来吗?
旱灾一说上个月便有,不过这个月才渐渐多了散布开。今年春耕只下了一场雨,如今更是连一滴雨水都不见,怎么看都不正常。这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日子,存粮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可丰收遥遥无期,百姓的焦虑情绪日渐严重。
没有粮食吃可是会死人的,前朝时数年大旱,以至饿殍遍地,百姓流离失所,难道眼下悲剧还要重演吗?
有积蓄的人家已经在准备着往南边迁了,家中拮据的却只能再忍忍。实在没粮食的话,草根、树皮,有什么便吃什么对付两口吧。就怕到时候连菜根树皮都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