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否听儿臣一言。”朱樉开口道。
此言一出,朱元璋原本如山般的气势一滞,他看向朱樉淡淡吐出一字。
“说。”
“儿臣觉得此事不能全然怪在薛尚书一人身上。”
此话一出,朱元璋还不待有什么反应,但薛祥却是浑身一颤,露出了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样。
秦王爷啊秦王爷,若是太子爷说这话,陛下还能饶臣一二,但你自己在陛下心里什么地位,你没点数么?
薛祥此刻只想趴在朱樉的耳边大喊:我与你无冤无仇,秦王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然而下一刻,令薛祥万万想不到的状况出现,只见朱元璋神色平淡的问道。
“既如此,老二,你倒是说说这错在何处?”
薛祥头顶——???
朱樉则同样淡然的点头开口道。
“父皇,以您之英明,应当明白一个道理,许多难题,除了努力之外,还有机缘成分在其中,人在认真思考时,百思不得其解,但某天闲看落花流水时,却一朝入道百事通,这种情况也是有的,特别是在面对难题之时。”
说到这,朱樉偷摸看了眼老朱的表情,发现后者听得认真,倒也没有动怒,他便继续道。
“薛尚书身为工部之首,理应是天下工造之极,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薛尚书精修的乃是水利民生以及殿宇督造,这温室大棚莫说是他,就算是翻遍史书也不得见,
这古来未有之物,哪怕公输再生,墨子复活,也不一定能顷刻造出,恕儿臣大胆,您有点强人所难了。”
薛祥原本听得津津有味,觉得朱樉这口才简直绝了,但最后一句迸出来的瞬间,老头半条命差点给吓没了。
这……这这……完了,吾命休矣!
下一刻,朱元璋将手中的朱笔啪的一声摔在朱樉面前骂道。
“你小子长进了啊,敢说咱的不是!”
朱樉闻言,脸上并无惧怕,站直了身板道。
“此为儿臣的忠君之道,君父君父,您先是君,才是吾父,忠君当直,侍父当孝,儿臣说得乃是忠孝之言,自是不怕的。”
朱元璋闻言沉默了一下,旋即失笑。
“还行,算你小子圆过去了。”
顶撞了陛下,这……这就没事了?
薛祥眼睛都瞪圆了,他偷偷瞥了眼边上不卑不亢的朱樉,那敬佩之意差点从心头冒到眼底。
厉害!
太厉害了!
但下一刻,朱元璋的视线便重新定格在了薛祥的身上。
“薛祥,虽然错不全在于你,但你身为工部尚书,却无法完成咱交予你的工造之事,你总归是要有责任的,咱便罚你……”
朱元璋刚要说出惩罚,朱樉便赶紧躬身道。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朱元璋被打断,眸光一冷,他看向朱樉压着火气道。
“说!”
朱樉看了眼边上的薛祥,干咳了一声。
“父皇,此事事关重大,我能在您耳边说么?”
朱元璋闻言拳头的捏紧了,他沉默的看着朱樉,猜测朱樉是否恃宠而骄,刚给两天好脸,便放肆起来了。
然而朱樉一句绝杀。
“关于梦境之事。”
朱元璋心头的猜忌与怒意瞬间消散,他点头道。
“那就来吧。”
轰隆!
一瞬间,薛祥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什么鬼?
秦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之举,陛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