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肯定,”林斯程也看着龙泽希,“也许还是派人跟着她更好。”
“不用了,没人知道我在敦市。”我说,“而且马超群医生相当顽固,威逼利诱对他都没用。要是有人跟着我,他一定不会透露任何口风,那我这趟就白来了。”
“好吧,”林斯程勉为其难地说,“随时让我们知道你在哪儿。还有我们得在四点前见面,飞机那时起飞。”
“如果有事我就会通知你,你们一直待在这里吗?”
“如果不在,秘书会告诉你去哪里找我们。”查良森说。
龙泽希下楼到大厅,喷泉大声飞溅,伟人铜像高高耸立在一面挂着历届国首肖像的墙前。警卫尽职地检查护照和访客,龙泽希在他们冷峻的注视下通过后,仍能感觉到他们跟随的目光。早晨街道湿冷,他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距离并不算远的广场外上流住宅区的一个地址。
马超群太太住在里街的三层楼多栋联建住宅区。她房子那斑驳木瓦屋顶上的烟囱漆成黄白色,格外抢眼。窗台上的花盆种满黄水仙、番红花和常春藤。龙泽希爬上二楼敲门,应门的不是落霞镇的法医。一位端庄的妇女看着龙泽希,他同样困惑。
“对不起,我猜这里已经被原来的屋主卖掉了。”
“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她语气坚决。
“我是来找马超群的,一定是我弄错了……”龙泽希接着说。
“哦,马超群是我哥哥,”她亲切地笑道,“他上班刚走,你正好错过了。”
“上班?”我说。
“对呀,他通常都这时出门,避开交通髙峰,虽然我不认为真有这个必要。”她犹豫了一下,意识到该提防面前的不速之客,“要我告诉他谁来找他吗?”
“我是龙泽希,是个医生,我找他有急事。”
“啊,”她很惊喜,“我听他提过,他对你赞不绝口呢。要是知道你来了他一定非常髙兴。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有机会来的话,我绝不会错过。你能告诉我到哪里才找得到他吗?”我追问。
“当然,在佛瑞路上的公共太平间。”她犹豫片刻,有点纳闷,“我以为他告诉过你。”
“是的,我为他感到很高兴。”
龙泽希不确定自己在说什么,但她看起来很开心。
“别告诉他我来过,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太棒了,他准会大吃一惊。”
龙泽希重新拦了辆出租车,心想她应该是真诚的。无论马超群回家工作基于何种理由,他都不由得兴奋起来。
“您要去法医办公室吗?”司机问龙泽希,“就在那里。”他指向一栋漂亮的砖砌建筑上开着的窗户。
“不,我要去验尸间。”我说。
“哦,就在这里了,您走着进去可能比我载您进去更好。”他嘶哑地笑道。
出租车停靠在一栋依敦市标准看略显寒酸的建筑前,龙泽希掏出车钱。砖造楼房装饰着花岗岩,顶楼围着造型特异的护墙,周遭环绕造型华丽的铁镑色锻铁围篱。入口名牌上的日期显示,这个验尸间已有一百年的历史。龙泽希不由想到这一百年间司法医学的发展何等艰辛,要不是有这些前人的努力,有些案件的破案证据永远无法找到。
接待处很小,但体贴地提供了与办公大楼一样的会客室。敞开的门后有一道长廊,空无一人。这时,一位年轻女子捧着本厚厚的书从房间里出来,龙泽希朝她走去。
“对不起,”她吓了一跳,“你不能进来。”
“我找马超群医生。”
她穿着宽松的长裙,外套毛衣,说话有当地口音。“我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