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把珠子在阳光里转了个方向，让掌柜看的更清楚：“这珠串不是一颗珠子不圆，而是每一颗都不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掌柜神色这才变了。
总共十六颗珠子，每一颗都不圆，当然就意味着，这是一串残次品。
“五千，卖不卖？”张通不能像对待普通老板那样对待这位掌柜，万一把他惹恼了，这珠子宁肯砸自己手上就不卖，他可怎么办？
掌柜肯本不敢再抬头去看那串珠子，好似每一颗珠子都在嘲笑他，嘲笑他堂堂知微馆的掌柜，居然会打眼。
“既然这串珠子是残次品，你为什么又要买？”不愧是做生意的人，这么快就找到破绽。
“有个词儿叫眼缘，我就是看上它了。”张通不急不忙解释。
二毛跟着点头，帮腔：“我师父就是看上了，怎么的？”
这话，杨爷爷可没少说，只要他看上的，贵了要买，便宜了也要买。
反正不管买什么回去，他都是最有面子的那个。
掌柜琢磨了琢磨：“卖，五千成交。”
总比砸手里好。
张通买了手串儿，虚无之眼打开，把房间仔仔细细看了遍，确定这地方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直接带着二毛走了。
二毛捧
着手串盒子，上了车，立刻就问：“师父，咱们为什么卖残次品啊？”
他认为是自己看走眼了。
“什么残次品，这是手工精品，而且是宋末的好东西。”
如果是机器做出来的珠子，不是圆的，那就是残次品，但是这串珠子却不然，虽然不够圆，但是它是偏心圆，每颗珠子都大小相同，就连偏离的弧度都是一致的。
“这是古董？”二毛不敢相信。
“当然是，这老板不懂行，以为只是收了串老菩提，其实不然，这珠子真正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它是古董，还在于老师傅的手艺，等我回去把表面的这层油脂洗了，重新养养，三个月后，你就能看到这串珠子真实的样子，这可是能长眼睛的好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正月珠子。”张通道。
“长眼睛？对了，我爷爷那串珠子后来就是一串眼睛。”二毛恍然大悟。
张通琢磨着等他把这串珠子养好了，就拿去给他的准师父瞧瞧，这次绝对能够拜师成功。
不过这东西却不适合送个师父，毕竟还有世纪展馆等着。
“给师父过过眼瘾就行。”张通琢磨道。
二毛很欣喜，他没挑错东西，很得意，自觉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老板出血
，真是痛快极了。
因为太迫不及待，张通就带着二毛先回去仙岛湖，亲自把珠子上的油脂洗了，又滴了点何首乌水，用棉布带子装了，亲自去见洪师傅。
“师父，你这是要去见师公？”二毛的辈分堪忧啊。
不过洪师傅在杨岛上的辈分也不低，算起来，本来就是二毛爷爷辈的。
张通让他一起去。
“我也不知道你未来究竟会走那条路，给不了你太多的建议，只能带着你多看看，自己选一条最喜欢的吧。”
二毛年纪还轻，他做很多事都容易上手，又对物质没有那么大的欲望，可以说没什么事能够激起他的兴趣。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除了拜师张通，他几乎没有不理解挫折的真实含义，因为没体验过。
一个不懂得挫折的人，真是个让人嫉妒的牙酸的家伙。
洪师傅在自己的工作室忙着，听说他的准徒弟来了，不由得皱眉，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哪怕是他之前很看好的张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