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小心深呼吸了。”
他能说自己是个开了外挂的人吗？
张通用湿毛巾捂住口鼻，换了两口气，肺里舒服多了。
几人一起吧毛竹取出来，去外面的池子里洗石灰。
光是水池就有五个，分别要再五个不同的池子里各洗一遍才能保证洗的干净。
毛竹本身就不轻，浸泡了三个月的石灰水的毛竹就更重了。
顾老板每次来，被
自己表舅揪着洗石灰，都最头疼的就是这一步，臂力稍微欠缺，就有可能掉进池子里。
在石灰水里泡过澡，那滋味儿，真的是谁泡谁知道。
所以，顾老板注意着张通和阿伟，就打算在他们力不足时，和表舅求个情。
尤其是张通，看着特别瘦，顾老板总感觉张通这种带着书卷气的小伙子就是个书呆子，弱鸡类型。
算是风一吹就倒的那种弱男子。
阿伟好歹是有肥肉的男人。
谁料，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张通和阿伟非但不累，反而越干越起劲，双手揪住毛竹，在大池子里举起放下漂洗，颇有章法，尤其是周转在几个池子间时，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见阻塞。
渐渐地，张通有些热了，直接把外衣脱了，穿着短袖衬衣。顾老板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线条，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弱不禁风的那个。
最先受不住的反而是顾老板，阿伟比他坚强了半个小时，张通则是跟着顾表舅的动作，没有一次停滞。
洗完石灰，直接就去做纸浆。
看着雪白的纸浆被石锤砸出来，然后就是抄纸，就是压干水分，最后再背到家里“松纸”，就是把粘连一起的纸，用复杂的指法搓开。松开的纸背到室外晒干，
最后整形扎捆，就是一张完整的纸。
说起来，真的是要多容易就多容易。
张通即使身体经过多次加强，自己也坚持晨练，如今是能够打二十个的男人。
制出第一张纸，张通也累得喘气如牛。
尤其是他制成的纸挂在墙上，一年洁白，阳光撒上去，带着淡淡的光泽。
张通不自觉的开启嗅觉，他能闻到纸张上的青竹香。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摸，触手就是极其柔润的感觉。
“真好。”
生平第一次，张通终于感受到一张纸的重量。
也是他第一次学会尊重纸。
“顾表舅，我的展馆里会给造纸术留足够大的空间，我们都应该学会尊重纸，哪怕只有一张。”
张通都想好了，到时候所有人做出来的纸，都只能带走一张，带多了，说不定还有人不当回事。
多余的那些纸，能用的就捐了，不能用的，就回炉重造。
顾表舅很开心，有更多的人尊重纸就是他的理想。
不过他开心归开心，并不耽搁他挑张通造出来纸的问题。
“你这纸有六个瑕疵，你看这里压纸没压好，纸浆不均匀，还有这里有个坑……”
至于阿伟和自己表外甥造出来的纸。
顾表舅很直白：“你们的都不行，回炉重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