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岗的春节格外热闹,姑妈家买了好多礼花,这在农村老家可是舍不得的,放一次好几百没了,老家就放几个二踢脚,小呲花啥的。
二哥有个傻瓜相机,我们几个去市里繁华地拍了几张照片,三姑的姑爷我姐夫是跑出租的,拉着我们几个转,我们在街里吃臭豆腐,吃糖葫芦,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我开心,怕我想家…
姑妈家住的地方不是繁华街,属于棚户区。
三个姑妈家离得都不远,二姑跟三姑家最近,我没事就去三姑家,房子不大,两间房,表姐已结婚,表哥也订婚了,三姑夫去世早,姑妈一个人带着表姐表哥,很不容易,三姑性格也好,跟我妈差不多。
老姑家稍微远一点,三间房,一个弟弟,老姑父是江苏人,对我挺热情,老姑性格比较强势,也是姐妹之间最有文化的,对我也挺好的。
二姑看我没带什么衣服,给我找了几件旧衣服,我经常穿的就是二姑父给我的半截灰黑色大衣。
我记得父亲每次从鹤岗回去,都会带很多旧衣服,都是这几家不要的,我们在农村穿着很美,很开心。
我天天住在三姑妈家,我自己在小屋睡,表哥跟姑妈在一屋,二姑家的大表哥也在这睡,这天天可热闹了,俩个沙发拼在一起就是一张床。
这个城市的男人基本都是下井挖煤,太阳没出来就走,下班太阳也落山了,基本看不见太阳,虽然赚的多一些,晚年有退休金,可是经常有出事的,我听着都害怕,内心不想下井。
大年三十我们去市里看放礼花,照相,晚上在二姑家吃饺子,打麻将,看春晚,姐夫他们一家子也在二姑家吃。
初一开始走亲戚,都来二姑家吃饭,都带礼品,初二去三姑家吃饭,初三去老姑家吃饭,我二伯家的哥哥,俩个姐姐也在鹤岗下井,他们三家又是十几口人,这凑在一起吃饭,可是真热闹,要放好几桌。
听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单位里面的人情世故,哪个井效益好,哪个井又出事了,收入情况等等。
别看都离得近,平时很少在一起吃饭,都忙着上班赚钱。
来鹤岗快一个月了,每天都很开心,也感受到了家人们的热情,都怕我吃不饱,每次给我盛饭都满满的。每家都轮着找我吃饭,每次都弄了一桌子菜,还问我有钱花吗?
家人们偶尔问我想下井吗?
姐夫们都劝我别下井,没啥意思,说下井是没有发展的。
长辈们说下井也行,以后有保障,就是累点。
姐姐说学个手艺也行比下井强,建议我学理发。
我说我想好了,打算学中医按摩,学校我找好了,来时在车上我把电话记住了,明天我打电话问什么时候招生。
家人们听我这样说,也没有再说什么,大哥说好啊,学会了给我治治腿,家人们都乐了。
当聋哑二哥知道我学按摩,用手比划半天,我问大姐二哥这是比画啥,大姐说你二哥意思学按摩没什么意思,给人按摩多累啊,不如跟他混,二姑一听瞪了二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