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摩托车消失,焦糖也消失了,原来用的手机号注销,也查不到其身份证信息,等于从今天起世上不再有“焦糖”这个人。
正如当年郁杏子突然消失,再回七泽就变成苗沫。
幸好蓝京提前准备了一只保密手机,约定两年后方可打开恢复联系,容小姐想让她当岛主,可焦糖语气看更倾向于自己独立选择,而非完全服从容小姐、蓝京的安排。
飙车女孩的个性如此,无法强求。
一起回涧山的路上,蓝京询问从纳双镇往大小凰山方向的工程进度,马征愁眉不展。
蓝京从杨懿燚掌管的财正敲诈来五十万用于大小凰山之间平原地带地质勘探和路面平整,没一个月便花得精光;秦中方面在郁杏子催促下高楚天几十万一笔地慢腾腾走流程,为保持工程进度一来二去马征又垫进去不少钱,但小凰山地质情况复杂,施工难度相当大,难怪当年全纸都设计好了还被搁置一边。
“说到底还是钱,”蓝京长长思忖道,“临海那边企业债券募集了多少?不够我这边即将发行期限十年的记账式旅游开发债券,可以划拨两千万加入打通大凰山工程。”
马征道:“蓝书记,这样的工程既是钱的问题,又不完全钱的问题,关键在于收益和回报啊!一个亿债券每年偿付利息起码三百万,五年就是一千五百万,可山路公程从修建到运营,第一个五年有多少收入?十年能赚三千万吗?到时本金都搭在公路上,又拿什么兑付债券?所以我越想心里越没底,蓝书记。”
蓝京道:“马老板担心的事我也一直在认真思考,并且跟立权多次探讨,对整个涧山公路工程问题作了宏大的、框架性分析……”
“薛主任……”
马征愣愣道,“薛主任精通金融和旅游开发,对山路工程也……也熟悉?”
蓝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扳着指头道:
“打通大小凰工程大概需要一点二亿;打通六川与泸海之间的邦苍山最低七千万;蓝宝石湖周边旅游公路建设一千五百万;泸海至蓝宝石湖的旅游开发一千五百万,粗略算下来已经二点二亿。”
“山路工程决算往往超预算,不乐观地说,实际投入不会低于二点五亿。”马征道。
“要是再把涧山到元州第二条公路算进去,总投资三个多亿,即便放到沿海也是规模浩大的重点工程,”蓝京道,“几个亿资金在账面进出,几处工地施工得热火朝天,给人以七零八落、不成体系的感觉,难怪援建城市领导要求为他们立碑,换我也不放心吧。”
马征怔忡道:“援建……反正用公家的钱,在乎这些干嘛?我觉得没必要。”
“大有必要,”蓝京道,“以我在七泽工作时的经验,援建项目有跟踪进度、运营情况、经济效益、社会反响等一系列要求,评估援建意义价值,为今后援建工作指明方向,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县城总投资三个亿,将来查起来也是大事,资金流如何管控、有无乱支费用、工程质量怎么确保等等,随便一个切入口就够我们焦头烂额。”
“各归各管吧,”马征眨巴着眼睛道,“往元州那条路我知道出了不少问题,那个没必要掺和;援建项目人家有管理团队;我只负责好大小凰山路工程就行。”
“不行!”
蓝京摇头道,“比如吾山麦饭石矿出了事,随即不就波及到永研的矿?有必要进行扎口统筹,三个亿一本账,有条有理随时备查,那样我心里有数,上级领导放心,各工地也多少规矩些。”
“呃……”马征作为私企老板最讨厌被监管,一举一动白纸黑字写得明白,故而流露出不甚感冒的态度。
蓝京道:“对了,你在临海的公司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