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躺在床上双手飞快地发短信,发了一条又一条;那边杨懿燚自然也不会站在外面候着,索性与黄芊芊聊天。
“芊芊要有挑更重担子的思想准备啊。”杨懿燚道。
黄芊芊笑道:“我觉得在杨县长身边边学边干挺好,以后杨县长高升,我继续跟在后面当助理。”
“你前程远大,我黄脸婆了能有啥奔头,”杨懿燚这话倒是有感而发,特别今年明显感到李右津态度冷淡,大有“失宠”之势,“前面拿掉刘阮的副县长,这回,”她朝外面呶呶嘴,“伟华恐怕也保不住乌纱帽,你是后备干部,这个时候肯定要顶上去。”
黄芊芊何尝不知自己几个月前突然被从提拔副县长名单里删掉是杨懿燚搞的鬼,但聪明如她者半点都没流露到脸上,笑道:
“还靠杨县长培养提携呀,我不敢说胜任,但绝对全心全意努力,按杨县长指挥冲锋陷阵。”
杨懿燚半真半假道:“都围绕蓝书记为首的涧山县委呀,你看,蓝书记不起床都老老实实在风口里站着,没哪个敢站到宿舍门口喊一声——”
“蓝书记升帐啦!”
黄芊芊捏着嗓子说,和杨懿燚笑成一团。
此时蓝京也醒了,也在床上发短信,永研镇巴新虎、樊蒙、崔建林站在风中凌乱的场景都落在眼里,没关系,索性多吹会儿吧,谁让他们昨晚轻敌大意呢?
是的,这回不是巧合,蓝京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只要动手就能保证七成以上赢面。
昨晚姚伟华召开全县电话会议部署自查检查之际,蓝京就悄悄安排薛立权和沃利军分头到封存矿井比较多的两个镇暗访,等到杨懿燚拿出那张三项皆零的统计结果时,蓝京已收到短信:
光华镇,一个封存矿井被盗采;永研镇,三个封存矿井被盗采。
当时蓝京就暗暗将突击抽查对象锁定在永研镇,但有个前提:吾山麦饭石矿难事故能够较为平稳地落地。
否则会被外界解读为故意煸风点火转移目标,反而有损蓝京作为一把手的形象。
因此蓝京一直拖到十六位矿工安全出矿,透水事故基本告一段落,才突然跟杨懿燚提及前往永研镇突击抽查,心知必定十拿九稳抓个正着。
接下来的现场会怎么开?蓝京也在权衡利弊。
进宿舍后到现在,蓝京只眯了不到十分钟,后来连续接了几个电话,还有好几条短信:
元州市委副书记陈天明打的电话,说大清早被伟华吵得头晕,听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到底啥意思,总之请他跟蓝书记打声招呼。
陈天明叹道毕竟家里的孩子,不管啥事吧只要不违反原则,招呼都记到我陈天明头上,蓝书记多费心了。
瞧这招呼打得多有艺术,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事,但我还是打招呼,这回放我家里孩子一马,日后你有啥事也别客气,我都认账!
另一位市领导、正法委书记杨照明也是打电话,说永研镇崔建林撞到蓝书记枪口了?嗨,我厚着脸皮烦请蓝书记把枪口扣高一点点,那小子是我老战友的儿子,本想到基层乡镇过渡一下调到元州,怎么出这么个大洋相,回头非得请老战友到元州放个血——他在省·委宣传部,也是说话顶用的角色……
两个电话都属于市委常委,与蓝京同为班子成员,打电话可以表述得更直接些而且不留痕迹,其它发短信的层面和级别都要低些,担心蓝京不接电话或电话里直接拒绝,遂以发短信的方式委婉、诚恳地说情,包括市人大正协领导;直部门一把手;涧山县处级领导等等。
各方都清楚突击检查人赃俱获的严重性,撇开性质最恶劣的保护伞、内鬼不谈,单单玩忽职守、报送虚假统计数据两顶帽子,蓝京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