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立权趁着提交调研报告时正式向蓝京汇报十天偏远之行的收获:
“泸海镇绝对是涧山,不,三相大地上最耀眼最璀璨的明珠,埋没于荒山野岭深处太可惜了,必须想方设法予以开发,重点开发,砸再多钱都值!”
蓝京饶有兴致停下笔,打量对方道:
“立权向来是理性冷静的务实主义者,凡事讲究数据说话,怎么刚刚短短一句冒出那么多感性词语,还夹杂急躁冒进情绪,到底什么打动了你?”
“我……我确实组织不起优美的语言来形容,不如请蓝书记看这个更直观……”
他双手递来几张照片。
接在手里,蓝京只瞟了一眼便被震撼到了:
碧蓝碧蓝的天空下,远处几座雪山反射着圣洁的白光;近处则是一汪碧蓝碧蓝的湖水,纯净得清晰可见湖底水草、鹅卵石、贝壳;湖边环绕大片五颜六色的兰花,花丛里蝴蝶纷飞;花丛尽头隐约可见几匹野马奔驰,棕色鬃毛在风中潇洒地飞舞。
另一张也以湖水为背景,却是少数民族特有的山寨,古老坚实的木楼,楼前晒着色彩缤纷的民族服装,记录着沧桑岁月的水牛车,还有老人坐在树荫下边喝茶边抽旱烟边含笑看着在水边玩耍孩童的温馨画面。
“蓝书记可能不信,那里空气都是甜的,让人都舍不得深呼吸以免造成污染,”薛立权道,“那个湖用方言太繁复,建国就称作蓝宝石湖,最深八十二米;远处两座雪山分别叫大莲花山、小莲花山,海拔都有六千多米,雪山山顶流的泉水通过地底洞穴源源不绝涌入蓝宝石湖,水质达到饮用水一级标准,经简易净化处理、消毒后可直接饮用,不过滤消毒也行,数百年来泸海镇居民做饭洗衣洗澡都取自湖水,一点事儿没有。”
蓝京道:“工业污染是水源最大的危害,没有现代工业处处都是天堂。”
“这几张是远景拍的,近景也美不胜收,无法用言语描绘,实际上环湖一周从任何角度都是精妙绝伦的美景,能让喧嚣的尘世彻底安静,让世俗的心灵得到洗礼,真的,我恨不得在湖边住一个月,好好享受难得的纯净和安定!”
薛立权越说越激动。
出神地看着照片,良久,蓝京道:“这样胜似天堂的绝美之地,为什么一直没被发现呢?”
“我知道蓝书记的意思,交通,最要命的还是交通,”薛立权道,“我们先在六川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七点各自背着干粮在泸海镇接应人员陪同下翻越邦苍山……我从没爬过这么危险的山,特别走在海拔三千三的悬崖峭壁,那是硬在石壁上凿出的一条羊肠小道,一边坚硬的石头,一边万丈深渊,真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死!”
他闭上眼直摇头,然后道,“爬到一半我真打退堂鼓了,因为我想到回来还要再冒一次险,门主任腿也软了,说要不就回去吧,泸海的陪同人员笑着说镇子就在前面不远,两位领导现在回去不是白吃了趟苦吗?不如再加把油马上就到了,遂被他连哄带劝继续上路……”
蓝京沉甸甸道:“景色固然美如仙境,可不值得玩命啊,立权;那里胜似天堂可一不小心真会上天堂,我想稍微有点理智的游客都会掂量清楚,是否值得连翻五座大山后再赌一回命。”
“主要难关就是邦苍山,另外永研到六川之间的贡罕山、渠山也曲曲折折,车子转得头都晕,”薛立权被浇了盆凉水后也冷静下来,叹息道,“但我始终认为如果……如果能打通邦苍山,从县城到泸海走一天半时间肯定值,我觉得全中国找不出第二处能跟它抗衡的人间仙境!”
“往返就是三天,恰好等于小长假,意味着‘路途遥远’四个字就劝退百分之七十的短途旅游游客!”
蓝京顿了一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