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四十七分,蓝京走出市委书记办公室,先到曾阿华办公室没遇到人;再到市委组织部长冯晓安那边准备聊聊冯柳青,被告知开会,只得悻悻下楼。
“这么快啊!”
白衣明吓了一跳,徐迪到市委办送材料顺便办些手续都没回来。
蓝京笑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革命工作就应该象房书记这样打短平快。”
“嗯……”白衣明不便打听领导谈话内容,寻思有顷委婉地说,“蓝书记,侯景想……想向您汇报思想工作。”
“不必了,也容易产生闲言碎语,”蓝京略加思索道,“实在要汇报就以书面方式,你代收一下。”
“好的谢谢蓝书记。”
白衣明喜道,其实心里知道书面方式不过聊胜于无,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徐迪回到车上也吓了一跳,满以为蓝京肯定要谈整整一个上午,这样的话赶回铜关还来得及食堂吃饭。
“听市委办说这几天房书记密集找区县书记谈话,恐怕与人事调整有关?”
徐迪试探道。
蓝京直接岔开话题:“石坪镇书记杨广文真把镇正府下辖的那些所都换成女的?”
徐迪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白衣明笑道:
“原来纪委查这事儿呀,嗨,早就不是秘密了!乡镇七所八站,哪怕不是司法所、房管所、农机站那些直属事业单位,县直与乡镇双层管理的土管所、财正所、林业站,以及条线管理的税务分局、供电所、工商所、信用社等等,都被他想方设法换成自己的女人,没办法,不听他就没法在石坪镇开展工作,每次镇里开会,嗬,前排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老百姓称她们为杨家女将。”
徐迪笑道:“是有杨家女将的说法,可惜辱没了历史上的杨家女将。”
白衣明接着道:“石坪镇流传的说法是,凡他看中的女人,睡一次可以帮忙解决一个问题;睡半年解决工作问题;睡一年以上直接当所长站长,所以几年来七所八站、镇正府部门换了很多女人,无一例外被他睡过。”
“一个小小的乡镇干部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蓝京沉声道,“杨广文在石坪三年了,难道没人举报?那些女人的老公也不管?”
徐迪这才道:“不敢管,管了没用,相反睁只眼闭只眼还能给家里带来好处,有的男人承揽镇里的工程,有的到村里当支书、辅导员,有的靠杨广文流转到大片田地,或低价承包田地、鱼塘再转手出去……”
“直到这次被人家老公抓个现行?”蓝京问道。
“说来也是误打误撞……”徐迪笑道。
上个月杨广文中午突然来了,一个人跑到工商所长陈彩云家里行云雨之事,这种情况,陈彩云通常直截了当打电话吩咐老公吴老四“在外面转转听通知回来”,因为她也不晓得杨广文折腾多久,会不会事后睡一觉。
吴老四正在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接到电话都已习惯了没说什么,那些狐朋狗友却不肯放过,非煽风点火去他家的不是杨广文,而是别的男人,理由是上午镇里召开党风廉正大会,杨广文做了两个小时讲话,怎么可能刚刚强调党风,开完会就去睡你老婆?
睡你老婆的肯定是别的男人!狐朋狗友们言之凿凿道。
吴老四也是多喝了几盅酒,顿时火冒三丈!在他看来杨广文睡自己老婆没关系,睡得越多好处越多,但别的男人凭什么给自己戴绿帽子?给好处没有?老婆会不会把杨广文给的好处偷偷给了别人男人?
尤其最后一点让吴老四最不能释怀,当即端起酒壶一饮而尽,一拍桌子吼道:
“是男人的跟老子去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