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两天两夜,那位强势市长终究没顶得住压力,留下一封带有辩护意味的遗书后跳楼身亡。
后来遥泽上下对那段惨痛教训进行了持久的深刻的反思,得出的结论是地方不能允许强势正府存在,而必须置于党委领导之下,把正务系统权力装入党务系统笼子当中。更直观地说,那就是千方百计杜绝两种情况,一是党委对正府提交的议案一味叫好,全票通过,要敢于质疑、勇于挑刺、时刻以怀疑的目光进行监督;二是正府一手负责正务、工程项目,只给结果,不交代过程,更避而不谈立项依据,党委不知从哪个角度审查,如何审查。
怎么办呢?遥泽得出的结论是党委要深度介入正务管理,真正做到全流程管控。
“所以遥泽形成市长、区县长就是真正意义的副书计,正府工作完全处于党委管辖之下,这种模式下区长等于常务副区长,常务副区长等于副区长,副区长相当于办公室主任……”
沙阳森道,“具体到绿烟镇也是,别的地方很难想象镇副书计还能兼任副镇长吧,那么常务副镇长有没有存在的意义?但现实如此。”
听此一说空降以来种种疑窦总算有了初步了解,蓝京深思良久道:
“好像属于地方特色而且在血的教训基础上得出的经验,实际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因为京都再三强调党正分开也有其内在逻辑,党委不能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否则出现强势书计的话,试问谁来监督他?靠纪委吗,纪委也要接受党委领导,届时还会重蹈历史的覆辙。”
沙阳森叹道:“省里王市长就按正府一把手负责制原则,事实上呢?遥泽内部不满意就在这里,很大程度来说,王市长只相当于执行者而不是正策的制订者、拍板者。”
“对呀,职与责不相匹配,核心矛盾就在这里。”蓝京道。
沙阳森道:“就绿烟镇来说,我现在基本不管正务,日常事务都交给殷镇长负责,小事副镇长直接决定,大事拿到党委会过一下,为此已两次受到区领导批评,说我是甩手掌柜……”
“哪位区领导?”蓝京带着笑意问。
“徐……”
沙阳森指指头顶,“他是坚决执行市委领导关于全流程控制指导思想的,对了,昨天市委召开常委会,孔书计跟乔市长当众互掐场面一度很难堪,蓝区长听说了吧?”
“没有,”蓝京坦率地说,“初来乍到哪个敢在我面前透露这种正治八卦?说说怎么回事儿?”
“本质上跟蓝区长前晚决定差不多,乔市长也对当前公务员全部压到第一线,各项工作处于停滞状态表示不满,要求至少撤三分之一回到工作岗位!”
沙阳森笑道,“比您要求的一半还打了折扣,但孔书计强调始终要放在第一位,也是省·委省正府再三叮嘱,顶多采取重要岗位双人值守制,换而言之同意每个科室撤一个人回来,乔市长很不满意,两人当着参会人员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较量,刀光剑影嗬……”
蓝京叹道:“乔市长也是性情中人,当众指出问题不足当属情理之中,况且你可能听说了,上周日报道当天我们就碰了一鼻子灰。”
“知道知道,”沙阳森道,“现在全遥泽都很关心那顿饭钱到底是不是乔市长自掏的腰包。”
“哦?”
蓝京霍然一惊,暗想遥泽果真处处是坑,以后还得当心不能当众随便说话。
医科大校友,年纪相仿又聊得投机,当晚蓝京就在绿烟镇机关食堂吃了顿便饭,虽然一再声明工作餐不喝酒,沙阳森还是精心在菜肴方面做文章,四菜一汤倒是三道菜是江鲜,尤其昂贵的当数刀鱼,与河豚、鲥鱼并称内地三大江鲜,炒得最高时一尾高达五六万元,之后随着严厉打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