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啸林曲曲折折、云山雾罩地讲了半个小时后宣布散会,瞿千帆毕竟刚跟在后面做秘书没多久,闷头跟在蓝京回到西楼办公室忍不住问道:
“蓝县长,今晚常委会议题直到最后也没出来正式结论,我……我没记错吧?”
蓝京接过会议记录快速浏览,道:“没错,哎,千帆的字功底真深,这么快速度还保持相当水准。”
瞿千帆笑道:“不不不,蓝县长,我的意思是耿书计刚开始很明确要插手,不,加强党的领导,怎么到后来连成立领导小组都得花时间研究分析呢?”
蓝京若有所思瞟瞟秘书,舒展一下身体站到窗前道:“你在暗示耿书计输了,我赢了,对不对?其实不能这么简单地判断问题,因为今晚的会议双方都很仓促,有些细节预估得不是太到位,所以辩论激烈但水准不够……纪委那边虽然迫于压力作了让步,但领导小组的紧箍咒还在脑袋上,以后随时有可能念得你头痛欲裂。”
“哦……”
瞿千帆道,“我的理解是起码确保发绣、轧花这批亏损国企的改制招商过关,以后再有国企改制还将面临新一轮博弈。”
“问题就出在发绣,”蓝京摇摇头叹息道,“我要求大力清理艺术品市场、严厉打击地下作坊后,所有人都看得出发绣厂的春天来了,当作香饽饽一窝蜂地打破头争抢,咦,他们早干什么去了?作为监管者不去规范市场,引导有序竞争,企业怎么发展得起来?”
“因为私心杂念,人人都想从中捞取好处,却不愿意做得罪既得利益者的事。”瞿千帆道。
“是哎……”
蓝京叹息着才说了两个字,曹阿龙很意外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蓝县长……占用会儿蓝县长宝贵时间行不行?”
一点组织部长的霸气都没有!
无须吩咐瞿千帆知趣地离开办公室,曹阿龙有些拘谨地走到蓝京身侧,讷讷似不知如何开口。
蓝京微笑道:“我猜曹部长并不情愿,而是实在推脱不了,过来找我商量纪委宋书计的事,对吧?”
曹阿龙如释重负:“姜书计说下午刚刚跟你吵过,不……不太好意思再来……今晚纪委宋书计突然被警方以涉黄名义带到局里调查,连同下午仲书计已经两位纪委副书计……耿书计意思是如果涉及嫖娼等性交易必须严肃处理,但如果仅仅洗洗澡按摩足疗等等就没必要上纲上线,让老百姓觉得县府大院干部成天不干正事似的,影响……影响比较恶劣……另外庄主任也说她爱人觉得乐逍遥环境不错,每次回来就喜欢约朋友一块儿去,怎么说呢?不能一棍子打死吧……”
一口气说了三位常委,可见秦铁雁连抓两位县纪委副书计令得姜渝海暴跳如雷,却又不敢冲着蓝京发作,故而前脚刚散会后脚就抬出这么多常委“联保”。
“是吗?我来问问……”
蓝京故作惊讶地拨通秦铁雁手机,装模作样问了大致情况后一字不漏转达曹阿龙的话,再倾听一番挂掉电话,道,“情况是这样,曹部长,宋书计是被仲永佑咬出来的,经过调查实际上问题不大,估计履行完相关手续就安排车辆送他回家。”
“仲书计呢?”曹阿龙紧张地问。
蓝京没直接回答,而是笑道:“正府办率先规范机关、事业单位人员借用抽调程序后,组织部在这方面管理是不是轻松多了?”
何止轻松,而且有了更多话语权!
曹阿龙悟出蓝京隐含的意思,诚恳地说:“主要蓝县长带了好头,我得真挚感谢您!”
“万事开头难,有正府办冲在前面组织部工作也就好做多了,但这个过程中也难免磕磕碰碰不配合的情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