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火车返回衡泽时才傍晚五点,按说跟尤主任叔侄、周璟文、熊家伟、奚总等人见面还来得及,也照样可以和焦糖玩飙车,但他一分钟都没耽搁立即回了佑宁。
路秘书飙的车太疯狂,蓝京已经晕头转向。
独自在办公室里坐到晚上八点多钟,才步行到教师宿舍看望父母亲——他总是尽量天黑过去,避免一路上不断有人请教“蓝县长好”、“蓝县长真孝顺”等等,都是几十年的老教师、老邻居,听在耳里怎么都觉得别扭。
蓝维朴照例坐在沙发上看内部珍藏的线装书,喻素绡在卧室里休息,田甜竟然坐床边陪她聊天——
刹那间蓝京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倒成为客人。
“不是说今天去市里有事,行程安排满了吗?”蓝维朴关切地问。
蓝京含糊道:“临时调整……”
随便说了几句,田甜见状起身告辞,蓝维朴和喻素绡均不约而同道“小蓝送送”!
田甜果然骑自行车来的,想到昨晚焦糖酸溜溜让他飙自行车,突然间觉得非常好笑。
她推着车,他陪着步行,夜色下路过曾经三十年不变的散发臭味的老池塘,现已紧急改造成一汪清池,旁边修了个小亭子,外面围着道竹篱笆,还有两排休闲椅和一片翠绿的草坪,但由于太仓促路灯、灯带等亮化工程还没跟得上,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学校老师们都说蓝老师的功劳呢。”
田甜不觉停住将自行车搁到树底下,与蓝京并肩站在清池边,光线越暗越适合年轻男女呆在一块儿聊天,夜色能够掩护很多细节。
蓝京感慨道:“可惜不是每位老师儿子女儿都能当县长,所以这个池塘整治好了,还有无数个池塘默默散发着臭味,无人问津。”
“有啥办法呢?天底下都一样吧,不光中国特色。”田甜道。
蓝京打量了她一眼,道:“谢谢你经常照顾我妈妈,我就担心影响你的个人……感觉占用了太多时间。”
田甜轻轻一笑:“我没事啊,我这个岁数在小县城算是大龄女青年了,之前的事没碍着那个人半点皮毛反而坏了我的名声,基本……基本属于嫁不出去行列,你说我还有啥事儿?”
“是啊,不知不觉地过了春节又长一岁,我都三十四了,你比我小一岁吧?”
“三十四岁的县长很年轻,可三十三的女老师真的老了。”田甜伤感地说。
“不老不老,”蓝京道,“你在我心目永远是那个快乐的、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永远开开心心,脸上绽放笑容。”
“真的?”
她俏生生双臂负在身后,歪着头道,“你仔细看,一点点都没变?”
“轰”,扑面而来青春明媚气息让蓝京醺醺然似要醉了,不由得讷讷道:“上……上中学时管得紧,哪敢,哪敢细看?”
田甜抿嘴笑道:“可我细看过你呀,你总是很腼腆,但做事有板有眼条理分明,偶尔还躲在后面出谋划策,当时好几个男生……嗯,特别有个叫周璟文的特别佩服你,紧紧追随。”
“周璟文……最近回佑宁了,以后会在县城发挥其商业才能,”蓝京道,“我很腼腆吗?我好像没觉得。”
“高二上学期各年级组队进行韵律操比赛,记得吗?”
“喔,我俩都入选高二年级代表队的……”
田甜眼睛满满的笑意:“正式前我们一律换上紧身的体操服,手臂、腿都露在外面,瞧你呀脸都燥红了,眼睛不知往哪儿看呢。”
蓝京失笑道:“你说那时啊,还真是,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因为你们女生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谁知换成紧身体操服后一个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