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寓宸道:“需要说明的是,衡泽警方仅仅就转账记录对金泽集团几年间的银行流水进行溯源,意在分析金泽集团、郭家与赖军骁的勾结,我们没有未经授意秘密调查郭启仁同志。”
“郭启仁同志虽然退下去了,调查权仍在钟纪委和钟组部,未经授意别说衡泽市委,我们省·委都无权擅自行动。”
饶益伦肃然道,显然张寓宸虽作出态度诚恳的说明,但饶益伦心里对这种打擦边球的做法很不满。
“唉,金泽集团终究惹事的祸根……”
沈樟林语气莫测地说,似表态了,又似什么都没说。自莫小米案扯出三个调查组进驻衡芳被饶益伦中途叫停,沈樟林吃了个大败仗后着实安分守己很多,不再到处插手自行其事,各种场合都懂得看饶益伦脸色,也是班子成员对班长应有的尊重。
“以上就是我汇报的主要内容,供饶书记、沈书记参考。”张寓宸本来还有一堆证据和资料想说,见势头不对赶紧打住。
饶益伦沉吟良久,道:“嗯,寓宸同志什么想法?”
张寓宸满满一肚子话,但此时风向微妙,只能精心挑要紧的说:
“赖军骁为首的组织作恶多端、负案累累,盘踞衡泽多年的根本原因在于头上有保护伞,这也是我主持除恶扫黑期间父亲、弟弟、爱人都遭到不明身份者盯梢的原因,更有甚者某些省直部门也有配合性的、针对性的动作,当然了也在人家职责范围内,不宜联想……”
沈樟林轻轻叩击沙发扶手,脑中闪过省纪委某个部室拟进驻吉泽倒查十年的工作规划,被常务副书记何烁给否决了,当时倒没往张寓宸这个方向考虑,而是觉得倒查十年的说法不妥当,容易引起官场混乱,毕竟之前过去的十年还是摸着石过河阶段,连京都宏观正策都不统一,谁能保证一点错误都没有?
“就事论事,不要联想!”饶益伦也一摆手道,不愿牵连更多麻烦。
“我想向饶书记、沈书记重点汇报的是,赖军骁头上的保护伞一天不除,以他为首的组织就一天得不到肃清,”张寓宸语气沉重地说,“赖军骁和迫于强大的正策压力暂时畏罪潜逃,但若稍微松一点,宣传口径软一点,‘还乡团’便会大摇大摆杀回来,到时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饶益伦道:“绝对不能让黑势力当‘还乡团’,那样会让人民群众失去对党和正府的信任!唔,这件事我会记在心上,等有时间和樟林书记、李貌部长具体商量,寓宸同志放心,省·委坚定不移地支持衡泽除恶打黑工作,也会根据实际情况给予包括正策在内多方面倾斜,确保杜绝黑势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现象发生。”
“谢谢饶书记,谢谢沈书记!”
张寓宸深知这番话尽管“虚”的成分多些但结合安大秘提醒已算不错的结果,不宜再说太多,遂知趣地起身道,“不影响省领导后面行程,我这就回衡泽了。”
“等等……”
饶益伦也站起来握住他的手道,“节奏别压得这么紧,回去陪陪爱人,多加安慰,需要安排特警保护等等尽管提出来,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在前线冲锋陷阵,家人却受委屈,是吧?”
沈樟林也附合道:“对的应该应该,无论如何要保证家人安全。”
霎时张寓宸眼角有些湿润,强笑道:“谢谢省领导关心,家庭困难能自个儿克服就克服,尽量不给组织添麻烦,我走了……”
等他的背影从走廊间消失,饶益伦轻叹口气关照秘书道:
“推迟十分钟,我跟樟林书记谈会儿工作……”
他还没落座,沈樟林已恨恨道:
“这个老郭,省·委对他可谓仁至义尽,但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