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五十分,熟睡中的蓝京被猛烈的敲门声惊醒,脑子里闪过可怕的念头:
秦铁雁出事了!
当即匆匆披衣而起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开门一看,门口赫然站着秦铁雁!
“你疯了……”
蓝京才说了三个字,秦铁雁便闪电般冲进来反锁好门,竖起手指道:
“你不要说,听我说——时间紧迫我只说一遍!夜里审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第一绿野药厂的确有名堂,庞奔的人负责外围;第二桥西直街拆迁期间三四位孤寡老人死于庞奔之手;第三庞奔有可能参与了荷莲岛骚乱及小米案,不确定;第四庞奔的保护伞就是黄运雄!”
蓝京也飞快地说:“我也只问两个问题,第一你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第二审讯记录等证据藏到哪儿?”
秦铁雁瞥瞥屋子上下,又将蓝京拖到门外对面的小土坡边,低声道:“刚才那番话说给窃听器的,当然句句是真。眼下我谁都不信,唯有你能以性命相托……我知道这会儿四周都有监视,证据必须另藏它处,你说交到谁手里最安全?”
念如电转,蓝京当机立断道:“交给伊宫瑜!黑道胆子再大不敢硬闯区委宿舍;白道搜查区常委必须经市主要领导同意!”
“你想好了,”秦铁雁沉声道,“她功利心很强,不排除以此交换到对她更有好处的条件……胜男行不?”
“不能把祸水引向胜男,她扛不住;别的都不行,只能赌赌运气!我来打电话,然后关照伊宫最迟明天下午把东西转移到省城,黄运雄、庞奔强煞了不过衡泽地头蛇,不敢公然挑战伊宫家族!”
蓝京道,“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办?”
“我……”
秦铁雁惨然一笑,“我已做好最坏打算,不过至少两天之内安全因为对方要依赖组织程序罪名,所以我还有时间使劲折腾,把能曝光的尽量往上捅,哪怕跟黄运雄同归于尽!”
“人家正厅干部舍得跟你同归于尽?!你真是……你手下和抓的嫌犯呢?”
蓝京注意到110警车空空如也,秦铁雁似是独自行动。
“都藏在点上,”秦铁雁道,“作为区分局副局长,我有接警后独立办案权,办案期间全程关闭通讯工具并守在点上都解释得通,看不到嫌犯,谅那帮人不敢随便动手!”
蓝京对他破釜沉舟的打法连连摇头,此时多说无益,遂道:“赶快去吧,我这边联系伊宫到门口接应,注意尽量别被尾巴缀住,以给她运筹周旋的空间。”
秦铁雁狞笑道:“放心,这会儿没人敢惹我!现在老子是个炸药桶,搂着谁跟谁同归于尽!”
说罢挥挥手转身上车,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黎明前的黑暗,实在太黑了。
睡意朦胧中接到蓝京电话,伊宫瑜腾地一下子清醒了,默默沉思片刻道:
“这颗定时炸弹甩给我,到底什么用意?”
蓝京坦率道:“仓促之间来不及考虑得太多,你是我和秦铁雁在天亮前所能想到的、暂时不怕对方凶猛反扑的唯一人选,这样解释你是否满意?”
“ok!”
伊宫瑜道,“你的手机有可能被监听,就说到这儿,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办妥后给你回信。”
说完干脆利落挂断电话,罕有地没象以前那样计较“我帮了你一次”等等。
蓝京轻轻舒了口气,眉头转瞬又纠结成一团。他深知秦铁雁面临的处境异常凶险,稍不留情就有可能身陷囹圄,身败名裂。
公安系统确实如秦铁雁所说,局领导、刑警队领导有着比较灵活的自主权,办案期间为避免干扰关闭通讯工具、临时转移到点上秘密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