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项主任道,“乍看莫小米命案死因成谜,自杀他杀莫衷一是;荷莲岛疑云重重,院长至今下落不明,但其实两宗事件根源都涉及到绿野厂利用活体测试精神药物反应,对不对?”
蓝京道:“从省·委、市委处理两宗事件的手法,项主任应该看得出水不是一般的深,纵使省市主要领导都一筹莫展举步维艰。项主任远道而来,听说即将升任副社长,在此节骨眼上淌此浑水——我没有半点警告或威胁的意思,纯粹好心提醒,毕竟我也差点牵涉进去而遭殃。”
“听得出来你是好意!”
项主任起身在客厅里转了两圈,道,“出身平民阶层,如履薄冰外加机缘巧合达到现在位子,蓝区长输不起因而万事唯谨慎,不想犯一点点过失被打入深渊,否则没有东山重起机会。”
蓝京拱拱手:“感谢项主任理解!项主任知道我的底细,上次想见郭书记尚且费那么大劲儿,可在项主任而言真的不费吹灰之力。”
“我也有滑铁卢的时候,从京都贬到七泽就是例证,”项主任眼睛眨都不眨道,“那次被贬外界说法是外事活动出了岔子吧?为尊者讳而已。其实因为实在看不下去某位大领导在外国正要面前唯唯诺诺,不,更准确地说叫做卑躬屈膝,在采访人群里大吼一声‘某某挺直你腰杆’!就这一句,我写无数检查、接受无数批评后来到了七泽。”
“项主任是热血男儿。”蓝京道。
“蓝区长不必谦虚,豪言推平郭家滩犹历历在目,当时我很想发篇报道后来省·委宣传部打了招呼便压下了……”
项主任语带玄机道,“由此可见我们实际上超然独立于地方宣传部门,发与不发,地方以建议和私下协商为主,并没有决定权。反过来讲,为什么刻意保持新华社这样地位特殊的机构存在,蓝区长觉得呢?”
经他提醒,蓝京沉吟道:“有些地方千万百计隐瞒的大案要案,经常以内参形式出现在京都大领导案头,然后批示严查严惩并启动问责机制……独立报道、上达天听,或许是你们存在的真正价值?”
“市领导盘根错节陷入混战,省领导深度介入隔空激战,蹊跷的是即便干部死的死、撤的撤案子拖了一年仍没说法,单单台面现状足以构成令京都大领导感兴趣的内参!”
项主任轻叹道,“不瞒蓝区长,外界都以为兄弟我铁定提拔副社长,嘿嘿,你从助理到副区长这一步容易么?有苦心自知。七泽分社内部达到提拔条件的连我在内有四位,至于邻省打算异地提拔的、京都谋划空降提拔的,不能数,数了头晕。我被贬黜到基层的,初衷并非培养锻炼;大学毕业后走得比较顺,主要因为……”
说到这里他陡地刹住,停顿半晌道,“透露给蓝区长也没关系,你我属于合作伙伴加兄弟感情——我大学女友即如今老婆与某位外交系统重量级人物沾点远亲,谈恋爱时不知道,后来的确受益颇多,我也因此被指定专门跑外交采访条线,都是一脉相承的。纵然如此捅那么大篓子人家兜不住,发配到七泽力量又够不着,唯有靠自己。还有,可能蓝区长不了解分社内部考核机制,作为采编报道为主的业务部门,每年有无重量级内参是一个考核指标;京都大领导是否作出批示则是加分项目,相当于阳玄高速全线通车郭书记出席剪彩仪式,明白吧?”
蓝京紧紧盯着茶几上的茶杯,定定出神道:“明白此事对项主任的重要性,但……但我还是觉得有走钢丝之险,做肯定能在晋升考核方面加分,可是否必须这么做,我没把握。我直觉此事与换界有关,倘若为真,所以离奇诡异都有顺理成章的逻辑,眼下离换界还剩三个月,你我都要尽量避免卷到那个大漩涡里!”
项主任颓然坐到沙发,揉着太阳穴说:“蓝区长把话挑明了,我也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