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
不知道有多少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更不知道是哪个可怜的倒霉蛋,躺在家里好好的,喝着美酒看着书, 却是忽然之间遭了贼。
这偌大的绍京城,如同白昼一般,灯火通明。
秦陌跟大理寺卿坐在厅堂内,大门洞开,两人手边各自有着一壶茶水,不过却已经放得凉了。
曲折等人则是站在门外,俱是穿戴的整整齐齐, 腰佩长刀, 沉默着肃立不语。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大理寺卿一声令下,便会如勐虎出笼一般。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曲折神色复杂的看着秦陌,眼底深处透露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的心底就如同打翻了醋坛子一般,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五味杂陈。
第一次见到秦陌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人物,若不是牵扯到了户部尚书的儿子范云琅,曲折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那时候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秦陌也就是有一个上阳学宫天才弟子的身份,做了首大差不差的诗。
可现在,秦陌能跟大理寺卿平起平坐,发号施令,而他却依旧还是先前那个曲折。
这只是过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两人之间的身份就直接来了一个对调,也难怪曲折会有如此感慨。
他不知道秦陌到底跟大理寺卿商量了什么事情,连知情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看大理寺卿的模样,想来是件大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曲折也越发的好奇,他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秦陌两人。
只见大理寺卿时不时的就会看一眼秦陌,显然他的心底也不是很有谱。
秦陌老神在在的闭着目,呼吸均匀,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此又过去了约莫有一刻钟,秦陌忽然睁开眼睛,黑夜当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
他径直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随后朝着曲折等人说道:
“出发,临墨坊。”
曲折没有动作,直到一旁的大理寺卿也发号施令了以后,他们方才开始动身。
随即,一路上浩浩荡荡的,街道上游玩的人群瞧见之后俱是退到了道路两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衙役们跟随着秦陌的脚步,朝着临墨坊的另外一个驿站而去。
走不多时,忽然有一黑色人影儿朝着秦陌点了点头,秦陌微不可查的回了一个眼神。
这是林知白的信号, 告诉他事情已经得手了。
而此时的扶摇子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先是在夜宴上亲传弟子被秦陌那厮给一刀砍下了头颅,后来朝堂上谈判也并不顺利,好不容易回到了驿站,一场大火把他的弟子烧的灰都不剩了。
更重要的是,他带来的三名道门五品,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人。
自己跟范云华接头的玉佩,居然也在大火中遗失了。
简直就像是倒霉的集合体,扶摇子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如此不幸过。
如今换了新的驿站之后,他也是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觉得可以清净许多。
毕竟道门修行的,就是清静自在意。
扶摇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眸,他正在心底思索接头玉佩的事情,不想耳朵边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是门下的弟子跟人发生了争执。
心中刚泛起这个念头,紧接着便有一四品的弟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他连忙拍着扶摇子的房门,口中喊道:
“师叔,师叔,不好了,出事了!”
闻言,扶摇子轻叹了一口气,如此弟子,一遇事便如此慌乱,将来也难成大器。
若是景尘在此处,定然并非是如此。
一想到自己的徒儿景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