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期限已到,杨彦之事却毫无进展,你既敢夸下海口,便要履行诺约,今日,便是你偿命之时!”
无边血色自张十四的嘴角溢出,染红了他苍白的脸,白色的上衣,却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多,像一条血色的河,逐渐将周遭的皑皑白雪也席卷,血,满目的血……
张小鲤猛地睁开眼,眼前竟当真是张十四的脸,不过这张脸和梦中截然不同,一派素净,眸子天真,闪着微微的亮光,张小鲤尚未反应过来,张十四眨眨眼,说:“小鲤……做噩梦了?”
张小鲤胸膛剧烈欺负,尚未完全回神,张十四伸手,丝毫不嫌弃地为张小鲤擦了擦鼻尖和额头的汗。
他的手冰冰凉凉,令张小鲤打了个哆嗦,她猛地坐起来,看着面前活生生的张十四,又想到梦中那个因断魂而亡的张十四,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的惶恐和……愧疚。
虽然她对单谷雨说,五日后若没能破案,可以想办法送张十四走。
可单谷雨说的对,她太天真了,她根本不知道长安里的风云诡谲,现在看来,她自己都未必能脱得开,何况是带上眼前这个傻子?
张十四眨眨眼,歪了歪头,说:“小鲤?吓着了?”
张小鲤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张十四居然伸手,将张小鲤往自己怀中一带。
他毕竟高大,张小鲤整个人被他圈在怀中,张十四像哄着小孩儿那般,轻笑着说:“小鲤不怕,小鲤不怕,梦而已……”
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张小鲤的脑袋。
张小鲤一颤,仰头看张十四,他也在垂眸看她,脸上带着和善天真又关切的笑。
从张小鲤这角度看去,可以看见他高挺的鼻梁,消瘦的下巴,还有很长的睫毛,以及那一滴独特的泪痣。他实在长得好看,是张小鲤活到现在为止,看过最最最好看的男子。
张小鲤猛地推开张十四。
张十四一脸无辜地看着张小鲤,张小鲤说:“师父说的没错,遇到面容丑陋凶恶的男人,要握紧刀,随手准备反击;若遇到面若桃花的男人,有刀都不管用,必须第一时间远离!”
这话张十四自然半个字也听不懂,只能迷茫地说:“……小鲤?”
张小鲤说:“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天色亮了,我来喊你起床……”张十四无辜地说。
“祸害遗千年。”张小鲤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生得便是一副祸害样,五日……不,还剩三日了,三日后,你肯定死不了!”
张十四笑呵呵地说:“我不会死,我要一直陪着小鲤!”
张小鲤掀开被子,有些费力地起身,心里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随口说:“陪着我干什么?”
张十四说:“小鲤一个人很可怜,我一个人,也很可怜,所以我要陪着小鲤。”
张小鲤哼哼一声,说:“你是舍不得我给你买的糖葫芦吧?欸,我问你,如果以后你跟着我,吃不到糖葫芦,但你跟着单姐姐,可以随时吃糖葫芦,那你要跟着谁?”
张十四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没能给出答案。
张小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吧——我就知道!”
张十四张了张嘴,犹豫着要说什么,外头传来通报声,说是莫天觉来了,要他们立刻出来,有大事发生。
张小鲤随口说“大事,又有谁死了么”。
结果推着张十四到了外头,才知昨日傍晚邱直居然自尽了,还留下一封血书,一封阿奴的信,一口认下自己便是凶手,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阿奴。
张小鲤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迷茫地看着那封血书和信笺,又递给旁边的张十四。
张十四根本没在看,但还是装模作样地低下头,仿佛在看,而后把两封信还给张小鲤。
张小鲤说:“那……这案子破了?”
虽然张十四不用死倒是好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