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不想再和季歇计较。
车子转了个弯,夏让尘发现,这不是他们回去的路。
“去哪里?”
车驶进了一块僻静的别墅区,这里很空旷,每一家都是独门独户,即使是在暴雨天,这里也相当安静,只有寥寥几家亮着灯,大部分都是一片漆黑。
“到了。”
电子感应门缓缓开启,季歇把车停进车库。
他先打开自己这侧的车门下车,再绕到夏让尘这侧,打开车门。
很熟悉的动作,夏让尘有不祥的预感。
他不敢下车,抓着安全带,眼神警惕,又重复了一遍。
“这里是哪里?”
“我家,”季歇的第一反应很简短,大概是觉得夏让尘难以意会,又补充道,“应该能算是曾经的家吧,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这里是季歇的领地。
夏让尘一愣,没想到季歇会带他到这里。
他不喜欢别人冒犯到自己的领地,理所当然认为季歇也不会想要别人侵犯自己的领地。
“我自己去医院。”
“你怎么去?”季歇站在车边,不动声色拦住夏让尘的路,问他,“这里很偏僻,路上根本没有计程车。”
季歇不能理解夏让尘的坚持。
这种坚持在他的眼中很没有意义,因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得到落实,别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
大概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单纯挑战一下他的权威。
偏偏这个人还是个病号,季歇拿他无可奈何。
“你的主治医生是我,带你来这里的也是我,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季歇蹙眉,强迫自己耐下心来解释,“所有人都看见是我带你走的,你是个病人,到时候在暴雨天发着高烧晕在路上,新闻肯定会指责我。”
果然还是因为要面子。
夏让尘心中了然。
季歇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他把保镖放回后座的拐杖扔给夏让尘,头也不回。
“快点,”季歇催促,“别让我等你太久。”
夏让尘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他攥紧手中的拐杖,跟上季歇。
这栋别墅很大,也很豪华。
不过,也很空洞。
寥寥几件家具上罩着白布,显然已经空置许久,不过应该定期有人打扫,地面和白布上都很干净,没积上灰尘。
太冰冷了。
也许曾经存在过的生活痕迹被冲刷殆尽,说这里是样板房也不为过。
这里说是家,实在是有些牵强。
季歇不知道夏让尘的想法,他掀开覆盖着的白布,对夏让尘招了一下手。
“坐这里。”
“不用,我站着就行。”
季歇提着白布,笑了:“我一直有个问题。”
“什么?”
“你车祸之后怎么了。”季歇直接问出口,好整以暇地盯着夏让尘,“我说一句,你就反驳一句。怎么?以前不是一直哥哥、哥哥追在我身后叫吗?”
夏让尘被呛到了,低咳两声。
“坐吧。”季歇似乎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我不介意把你打晕了扛过去。”
夏让尘没再客气,他把拐杖放在一边,坐姿笔直。
季歇一直没有闲下来,他先后把几件家具上的白布都掀了,开了灯,设置了空调,似乎还抽空去打了个电话。
夏让尘无意知道那是什么电话,趁着季歇消失的那段时间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揭开束缚的家具没比之前好多少,色调太冷了,倒是符合季歇一贯的风格。
水晶吊灯的光线绚烂,像是碎钻,斑斑点点照在墙壁上,很漂亮,也很落寞。
外面的雨势随着夜晚的降临愈演愈烈,呼啸的风声挡也挡不住,树木发出弯折的哀鸣声,将窗外仅有的路灯光线吹得摇晃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