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防悲剧的发生,正襟危坐,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重复。
“你、不、是、喜、欢、他、吗?”
这一次,夏让尘听清了。
每一个字都听得特别清楚。
偏偏几个清晰的字组合在一起,连成了他不懂的意思。
“谁告诉你的?”
“你亲口告诉我的啊。”
“我疯了?”
“嗯,你疯了。”
夏让尘的手保持着握住玻璃杯的姿势。
他可以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回到百年前。
可以接受发生一场不知前因后果的车祸。
可以接受躺在扶仁医院的病床上。
甚至也可以勉强接受水火不相容的审判者成为自己名义上的哥哥。
但是,他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作为基地的总指挥官,喜欢上制造这场灾难的审判者。
开什么地狱玩笑?
夏让尘冷笑一声,被气的。
“你终于觉得自己疯了,”偏偏沈深还在一旁默默补刀,“以前你和我讲,特别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疯了,没想到你也能在有生之年意识到。”
沈深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真的,交朋友别交恋爱脑,谈恋爱的是朋友,苦的是自己。你能回头是岸,我很欣慰。”
玻璃杯里的水面逐渐恢复平缓。
如果它此刻还在夏让尘的手中,一定能被捏碎。
夏让尘的声音冷得能凝结成冰:“他知道吗?”
“谁?”沈深问,“你说季歇?”
季歇。
夏让尘默默在脑海中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但单单从语音来讲,的确没有搜寻出什么有用的内容。
覆灭前扶仁医院的那一面,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审判者。
“嗯。”
沈深的话轻易敲碎了夏让尘的幻想:“他知道啊。”
想了想,沈深又补充了一句:“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
夏让尘还想挣扎一下:“他猜到的?”
“你直说的。”沈深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同情,“你不是说弯弯绕绕不是你的风格吗?你直接和他说了好几次了。”
病房里的气压低到能杀人。
夏让尘盯着锋利的刀尖。
这一刻,他是后悔的。
手术室的那把刀不应该划在他自己的手腕上。
而应该直接捅在审判者的心头。
偏偏他还不能说出实情,鬼知道这个举动落在审判者的眼里,扭曲成了怎样惨绝人寰的剧本。
沈深抬眼瞟了一下头顶子虚乌有的乌云,察觉到夏让尘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水果刀上,眼神晦暗不明。
他直觉不好,忙不迭把水果刀收了起来。
“我忘了!”沈深嘴比脑子动得快,“你哥特地说了,不能让你的病房出现锋利的东西,你看桌角什么都给包上了,生怕你想不开。这个我先拿走了,我可不想被他骂。”
语速很快,等沈深讲完,已经来不及撤回了。
完美踩雷。
夏让尘嗤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嘲讽道:“我是小孩子吗?他管这么宽。”
可不是。
这次,沈深总算是及时刹住了话音。
没等他松一口气,电视里女主持人播完了上一则东区大火的新闻,话音一转。
“一个月,护梁高速上发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女主持人的语调听起来很沉痛,“超重的大卡车失控,前后发生多起追尾,截至此时已经造成二十多辆车受损,五人死亡,十多人重伤。”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就此戛然而止。
沈深把音量调高了一些。
电视上,画面转到了被临时封闭起来的高速公路。
也许是雨天的缘故,天色看起来格外阴沉,空气中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