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过了头。
怎么会有人对他好呢,他如此疯癫,人们无一不是避之不及。
这世上,除了父亲待他好,便是恭王殿下了,可父亲已然不在了,恭王殿下也将要娶夫,这世上便再无人待他好了。
他分明次次警告郁云霁,她为何还总是前来招惹。
是了,郁云霁有把柄在他手上,她不会无缘无故待他好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好,郁云霁只是不希望他将她是孤魂野鬼的事说出去,仅此而已。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孤启冷着脸将心中冒了芽的念头掐断。
“好了,这些时日莫要沾水,辛辣刺激少食。”郁云霁叮嘱几句,给孤启顺完毛后,她浑身都是完成任务的轻松感。
她盖好舒痕膏的盖子,正欲离去,便听身后的孤启唤住她:“等等。”
郁云霁不明所以的回眸看向他。
“若是你当真能将恭王殿下的婚约取消,我便不会将你是孤魂野鬼的事说出去。”
孤启只手捧着怀中的册子,朝她道。
郁云霁轻快的心情登时消失不见,她背过身道:“……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
定国公府。
云竹曳怒声道:“母亲当真要如此绝情,女子一诺不值千金吗!”
云锦辛老神在在的阖着眸子养神:“女子一诺值千金,可云家的儿子,却不能自轻自贱至此,嫁到这种门户算什么事儿,怕都不够人笑话的。”
云竹曳闻言红了眼眸:“您先前答应我了,将来婚事由曳儿自己选的,便是嫁到龙潭虎穴,曳儿都不会叫一句苦,怎么前些时日您非但不拒婚,还将此事应了下来。”
他心中早有心仪的女子了,母亲也是知晓的,却说什么都不肯同意。
女皇赐婚一事他亦是最晚知晓的,直至方才母亲说要带他参加宫宴,他才知晓这婚压根儿就没退。
“此事自然是该应下,”云锦辛缓声道,“难不成要我看着你,嫁给周子惊那纨绔子吗,那才是将定国公府的脸给丢尽了。”
“周姐姐她才不是纨绔子!”云竹曳气得跺脚。
云梦泽温声道:“竹曳,周家女本性风流,你不谙世事,嫁过去了怕是无一日安生日子,母亲不忍你以泪洗面,恭王府上没有娇夫美侍,你嫁了去,我们也能放心些。”
云竹曳眼泪落不停:“长兄,你为何不肯帮着我说话,周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救过我的。”
“你肯嫁,人家却不一定肯娶你。”云锦辛幽幽道。
奈何云竹曳今日是出气的犟,云梦泽轻叹一声:“听闻宫宴周子惊也回去。”
云竹曳当即止住了泪,怔怔的看着他。
他被关在府上多日了,这么些时日都不曾出去过,当真是要将人憋坏。
他思念周姐姐多日,可母亲不松口,他是出不去的,这么算下来,他已有小半个月不曾见过周姐姐了。
云锦辛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看向他,却见他轻轻摇头。
皇室家宴,周子惊怎么会去。
“长兄,你说的是真的吗?”云竹曳抹了把泪,高兴的无以复加,“我去,我要看看周姐姐。”
*
昨日欠了周子惊两盘鸡髓笋,今日被她闹着补上了。
周子惊塞了一大口瓜果:“受宠就是好,春日都有瓜啊果啊的,不输陛下赏下来的贡果,果然是短了什么,都短不了你菡王的吃穿。”
“胡诌,”郁云霁笑着,“吃了瓜果可得帮着想主意,那你觉得,该如何断了皇姐娶云家嫡次子的心思?”
“问得好,你郁宓真是问对人了。”周子惊大地塞了一口甜瓜。
一口甜瓜下肚,她从跃了起来:“不是难事,依我看,这等事还是需要一个搅局的人。”
“搅局?”郁云霁思量着。
她的确想过这个方法,只是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