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总算是不闹脾气了,乖乖坐下,卿荷翻箱倒柜,找到了她之前没用完的药膏,想起是他送她的,一顿。取来干净的帕子,回身来蹲在她面前,一点点擦掉她唇上的血。
“玉照哥哥。”她坐在那里,舔了舔唇上血丝,轻声。
“……嗯。”他视线从她唇上移开,神色无奈,也不知她怎么就叫他的表字叫得这般熟稔,无师自通似的。
“四皇兄没做坏事。”
“他是来问我,及笄礼想要什么礼物的。我说,我想要这个世上最好看的裙子,然后他走了,你就来了。除此之外没有了。”
“玉照哥哥,我没那么坏。”
她小心翼翼地看他神色,“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卿荷脸低垂着,把手帕放下,指尖取了点药膏。
眼神清淡地给她唇上抹药,那脸色,琢磨不出到底有没有信她的话。
上完药,他指腹蹭掉她唇角白色的药膏,“兄妹之间有什么话,差人送上口信即可,何必如此行事,平白污了你的名声。”
他淡道,“这次孤尚且睁只眼闭只眼,但若有下次,孤断不轻饶。”
这就是不予追究的意思了。
卿莹一下子笑了,眼亮亮的,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她伸出手臂就要抱上去,又想到他之前说过不许她那般亲密,便悻悻收了回来,掌心在衣裙上蹭了蹭,笑得有几分讨好,满脸柔软。
卿荷指尖微动,想要在她脸上摸一摸。
只是迎着妹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又不知为何止住了那股冲动。他轻声道:
“你养伤罢,孤下回再来。”
他走后,几个下人立刻进来,收拾起碎裂的酒坛子。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卿莹抬手按唇,针扎般的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想到卿瑶还在宴会上等着。
却是不知,看到自己和太子哥哥双双离开这般久,卿瑶会作何猜想。
要是知道,她最想亲近
() 的皇兄被自己捷足先登。
不知会不会气得脸色扭曲、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呢。
真想看看。
……
卿瑶回想方才皇兄的脸色,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人,从前至多是冷淡待她,也没有过什么重语,方才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冷厉。
耳边仿佛还有那道冰冷的声音:“你明知那是她生母的遗物,却逼着她拿出来,是要旁人议论天家不睦,卿氏皇族忘恩负义吗?”
“孤竟不知,你何时与晋王世子这般交好了,为了与他结交,连姊妹亲情都可不顾?”
姊妹亲情?她卿莹抢占她身份十余年何来的姊妹亲情?
可卿瑶不敢反驳,只因被皇兄话里的意味,骇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是皇兄查到了什么?不,不可能,她的过去瞒得很紧,绝不可能走漏半点风声。
翠墨奉上热茶,道:“公主不必担忧,太子殿下一向公允,断无责难公主的意思,定是为了皇族威严着想,毕竟三公主不日便要嫁进侯府,殿下定是为了大局才会出言提点。”
“话虽如此,我总觉得不安。”卿瑶低声道,“想当初就该把人迁往宫外,攥在手里才好!千不该万不该,把她送到东宫去。那贱/人看着唯唯诺诺任人拿捏,保不齐是个妖妖道道、手腕厉害的,男人都招架不住那一套。”
“可奴婢瞧着太子殿下不像是会被美色所惑的人。往日里不乏往殿下身上扑的狐媚子,殿下可曾对谁有过青眼?还不是都远远打发了去。殿下英明神武,岂会识破不了那贱/婢的真面目。”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让那贱/人得势,只怕挡了本宫和主君的路,这样的祸害,还是得早早地除了才好。”
忽然有人来禀:“公主,有客来了。”
卿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