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他看向冀南,用手指指了指房门。
冀南虽有不悦,却也穿好鞋袜,再套上黑袍遮蔽面容,前去开门。
她心中藏有怨气,若再是个什么小二,掌柜之类的人老骚扰。
那她即便是冒着些许麻烦与风险,也要将对方的头颅摘下。
正是想着,她缓缓推开了房门,那迎面的清风扑打,让她精神清醒了些许,左右环顾,却是没看到人影。
冀南双眼一眯,刚想走出房间,却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
圆滚滚的,一提就滚动了几圈,在木质的地面滚动,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低头看去,眉头一皱,竟似一颗头颅,面孔被黑色的长发遮挡。
她俯身查看,轻轻拨开那黑发,下一秒,她瞳孔骤缩,脸色刷一下,瞬间惨白了下来。
紧接立刻抬头,身体不自觉的绷紧,左右环顾,尤不见丝毫人影。
她急忙抓起头颅,回到房中,合上房门,因为力度稍大,发出一声剧响,冀获见她面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你哥哥…”冀南眼中带着惊恐与疑惑,嘴巴张开后,又多了几分迟疑与犹豫,“你哥哥…”
“怎么了?”冀获再问,从床上下来,穿好鞋袜走向冀南。
“我刚刚在门外,捡到了你哥的头颅。”冀南一口气说道。
冀获觉得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直到冀南重复了一遍,随后将冀陆的头颅,平直放在桌子上,冀南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抢过那颗头颅,双手快速的拨开遮挡面容的头发。
那张俊逸阴柔的脸,不是冀陆又是何人也?
“怎么会?”
冀获后退了数步,头微微摇晃,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更让他惊恐的,是他哥哥临死之前的表情!
瞳孔睁大,血丝弥补,嘴巴大张,鼻翼扩到最大。
一副狰狞惨相。
他哥哥死之前,定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情绪刺激,才会表现出如此模样。
比起悲伤。
生性冷淡的这两位鲛人族心中,此刻更深刻,更直观,更强烈的感受,却是恐惧。
源于未知的恐惧。
源于死亡的恐惧。
这份恐惧盖过了一切,冀获甚至没在冀获死亡的悲伤中沉浸半秒,就被恐惧感拖入无底深渊。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冷汗直冒,太多太多的疑惑,太多太多的设想,一股脑涌了上来。
想得越多,便越惊恐。
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缓缓响起。每一下的间隔,都是如此规律。
仿佛就敲在二人的心上。这素来高傲,不将人族的一切放在眼里的两个鲛人族,此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冷汗直冒,下意识的互相靠近了半步。
不等他们开门。那大门便自己打开了。
却依旧未见到敲门之人。
那人如同鬼魅一样,是存在也不存在之人。
但被他盯上。
至死方休。
总有人,能给骄傲的他们带来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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