枬呆住了,她明明是景枬,怎么会叫沈又安,况且沈又安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景枬发现自己脑容量不够了。
她脑海里忽然冒出来“老妖婆”三个字。
梅绿歌缓缓起身,在旁边的黄花梨木椅里坐下,梅青黛蹲下身,轻轻给梅绿歌揉捏着双腿。
“明天别出门,我请了一位老中医来给你看看。”
“祖母,您怎么还帮着古家说话呢。”
“你们虞家鸠占鹊巢上瘾了不成?”
沈秋浓愣了愣,忽而摇头笑笑。
记得她曾经去蝉鸣寺上香时,在山脚下遇到个摆摊算命的神棍,有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向神棍抱怨到自己嫁到婆家十几年,始终没有孩子,看了无数医生也没有效果,人生都已经绝望了,她希望大师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子嗣缘。
虞若欢看了眼景枬。
梅夫人倒了一杯茶,恭谨的递到梅绿歌面前。
梅夫人跟着在另一边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祖母。”梅青黛跪在老夫人身边的蒲团上,一张口就是娇滴滴的撒娇意味。
扔进人堆里都不会看第二眼。
梅青黛;……
她看到屋檐下站着一个年轻女子,臃肿的棉服也遮掩不住清瘦的身形,乍一眼灰扑扑的,但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梅青黛愣了愣,竟然是冷白薇的传人。
景枬回过神来,立即扭头看向虞若欢。
“古家要不是养了一个好孙子,母女俩至于没脸没皮的倒贴吗?她们图什么?”
“欢欢呢?”
“你家中可有耄耋?”
出于兴趣,她停下来旁观。
女佣眉心跳了跳:“大夫人那里……。”
等什么?神棍没有明说,但彼此心知肚明。
“高寿的老人。”
虞若欢瞳孔骤缩,冷声骂道:“你找死。”
梅绿歌语气漠然:“随她去吧,也折腾不了多久了,这场戏,该到了落幕的时候。”
沈秋浓笑着摇摇头,笑容透着浓浓的讽刺。
“行了,若欢的婚事自有她父亲操心,有这个闲工夫,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祖母,您确定是冷白薇的传人吗?别是假冒的骗子吧?”这十年她遇到太多了。
景枬第一次知道,原来四季山庄的后边还有一座山峰,这里的崖壁上坐落着一个宅院,渺无人烟、与世隔绝。
然而此刻她看着面前的老人,脑海里忽然浮起了数年前蝉鸣寺山下遇到的那一幕。
“我老公的奶奶,今年九十五了。”
“你叫什么名字?”
梅绿歌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梅夫人拘谨的笑笑。
这幸亏她是祖母的娘家人,不然结婚十年没孩子,她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不是的,祖母,我当然信得过,我见,明天我一定见。”
梅夫人偷偷觑了眼梅青黛,有时候她还真是佩服自家小姑这谜之自信。
梅青黛这边抛出几滴眼泪,那边虞老夫人纹丝不动,甚至连眼风都没给她一个。
要不然就是虞家的风水出了问题。
梅青黛不敢再想下去,急匆匆告了别,离开了佛堂。
有了也留不住。
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高寿自然是好事,是喜事,怎么可能克子孙呢。
冷白薇老年时云游天下,世人再不知其所踪,有传言她是隐居于确山了,可惜确山常年布满瘴气,无人能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