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旁的束芯,平淡道:“有些事情,过犹不及,你懂我意思么?”
男人微微垂首,一语双关恭敬回道:“陈家大宅的规矩多,明得暗得都很多,在下亦不能免俗,照章办事而已。”
陈九冷笑一声,说道:“规矩?这个规矩是法度,还是某些个别人的意愿?如果是后者,呵呵,只要我想,我的话随时能成为规矩,因为我来自西海,来自西北。可是,我不想。懂不懂?”
男人老实答道:“不太懂,可记下了。”
陈九颔首示意,说道:“嗯,记下就好。你不懂没关系,自然有人懂。出去忙你的吧。”
“在下告退。”
在男人离开后,空旷的待客室重新变得清净。
陈九闭目养神,手指时不时的微微点动几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束芯低着头同样不说话,沉默以对。
过了会,陈九睁开双眸瞥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啦这是?谁又惹你不开心了,一副受气小媳妇似的委屈模样。”
闻言,束芯想了想,小声道:“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陈九摆摆手,淡淡道:“不算吧,你在与不在,说不说那些话,麻烦总是在那里。”
束芯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向少年,说道:“可刚才如果不是我那么情绪化,也不会激化你们之间的矛盾。”
陈九笑骂道:“你也知道自己情绪化啊?真是不长记性,今天幸好是我在这里,要不你完了知道么!”
束芯见少年没有生气的意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嘀咕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也犯不着跟那看门狗生气。”
陈九瞪眼道:“说什么呢!又嘴欠是吧?再敢这么口无遮拦,我现在就送你去红楼受罚!”
束芯一点儿也不怕他吓唬,嘁了声说道:“我才不信呢。不过……”
她的声音低了几分,讪讪道:“之前真的对不起啊,我就是看他这么欺负人,你又没啥反应,就莫名其妙的很生气……”
陈九嗯了声,说道:“明白的,你们女性的共情能力总是很强,容易把自己代入进去。我猜之前那会儿,你甚至会在心里骂我懦弱,没脾气,被人欺负到家门口都不敢反击,就会在外面跟你们耍威风。”
闻言,束芯是真有些尴尬了,白皙面庞瞬间印上红晕。
靠,这小子会读心术嘛?!
一看她这模样,陈九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笑着道:“现在知道我的不容易了吧?仁安居,大不易。陈家居,更不易。”
束芯轻声道:“明白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你的脾气为啥这么好呢?少见的几次发火,还都是为了别人。”
第一次是在店里,因为那个女娃娃的一句话,不惜冒着触怒自家二叔的风险,也要强行出头,把事情揽下来。
第二次就在刚刚,因为自己……
一想到那个横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尽管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大,那么伟岸,可她心中仍旧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脸色又红润几分。
陈九毫不自谦道:“因为我讲道理嘛。先前那位管家也许不太近人情,但守规矩。”
束芯望着窗外,近乎明示道:“可有人,貌似不太想跟你讲道理。”
陈九沉默了会,说道:“从前有个大户人家,有钱有势。下面呢,子嗣众多,谁都想做那个接班人。唯独一个人,看着清心寡欲,却偏偏实力强劲,所以其他人都心里不安,想着来针对他。殊不知这位呀,对那些过眼云烟是真没兴趣。”
束芯反问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可是,我倒觉得这人有些傻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