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德心里头的疑惑就像一团杂草给堵住了,极不顺畅爽快。他几次想张口问个明白,却又一次次地忍住了,最后都狠狠地咽回肚子里去。
孔令德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汽车站晚九点发车就仅剩三分钟了。他颇感遗憾地叹了口气,举起右手,朝坐在车内的出租车司机轻轻挥了挥,然后迅速整理好身后的背包,急匆匆地往车站内跑步过去。
谢天谢地!孔令德几乎是踩着点,进到了汽车站的乘车站台上。
在那个熟悉的隔断门后面,挂着“广安—良安”四个字,中间加一杠的牌子的一辆大客车,正静静地停靠在站内指定泊位上。偶尔看见两三个人,提着箱子或者手提袋,从打开的车门缓慢登上车,四处寻找自己的座位。大客车司机好像还没来呢,主驾驶室位置还空空荡荡,就连副驾驶室也看不到平日里经常看到的女售票员。通常情况下,不到发车时间,客车司机和女售票员是不急于上车的,但是司机只要上了车,离发车出站就不远了。
孔令德从衣兜里掏出车票,这是他刚才进站后在自助打票机上打印出来的一张小纸片——车票,抓在右手上,径直朝指定的进站登车口疾步而去。
“请出示你的车票。”一名斜靠在不锈钢围栏上,正和另外一个人聊天的女工作人员提醒孔令德。
孔令德伸出手,将车票递给这名女工作人员,她只瞄了一眼,便放在扫码机器上,只听“嘀嘀”两声,通过!那名女工作人员随后撕下车票副券,将车票主券交还给孔令德,然后示意他可以进站上车了。
“谢谢!”孔令德冲那名女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还附带着说了一声谢谢。这是他的一个习惯,现在基本上就像一句口头禅了,随口就来。在他心里,多说这么两个字,百益而无一害,况且它又不收费。为何不可以说呢!呵呵……
从上车开始,孔令德就一直打着哈欠,老是想打瞌睡。他知道,出现这个情况,应该跟昨晚没有睡好有关,再加上今天白天又陪着冯诗语逛了一通商场,最最主要的是,与她告别时突然来了那么一段……心情太过于兴奋和激动了,现在慢慢冷却下来了。这一热一冷,冷热交替,是最让人容易产生倦怠或惰性。
孔令德就只好用转移注意力的办法,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不能随便打瞌睡——几年前怀揣几千块钱,从良安镇去百合镇的班车上,差一点被窃贼割开衣兜偷走钱款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哩……
他先是打开车窗玻璃,让外面的凉风吹进来——冷风吹得人清醒,或者看着其他乘客玩牌玩游戏等等。
正好!
坐在孔令德前座的是一对青年男女,他们正手掌对着手掌,好像在玩什么互动游戏。只见那女青年,玩输了就喊叫一声,玩赢了也喊叫一声,她每次喊叫的时候,孔令德便会吃一惊。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大呼小叫,孔令德原本迷迷糊糊,老想打瞌睡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就像一只顽猴被人类一而再,再而三的逗着玩乐,它却一直得不到任何“好处”(吃的东西),顿时就愤怒了,暴发了,大发猴脾气……
如此一来,孔令德脑壳里的瞌睡虫就暂时被赶走了!
大客车刚出站一会儿,还没驶出市区。昏暗的窗外是一排排亮着灯的楼宇、店铺以及高矮不齐的道旁景观树,就像一个个戴着黑面罩的守夜人,随时准备着向邪恶者发出致命一击。孔令德想,如果它们真是一个个能抵御邪恶者的守夜人,那该多好啊!
大客车走得并不顺畅,因为不是直达快巴,又是从广安市里区返回良安镇的末班车。只要一路上有人招手,汽车都会毫不犹豫地停下来。车门一开,售票员探个脑袋出去,询问着对方去哪儿。倘若方向对上本车次了,售票员会马上把招手的人,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