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
“喝!”
“敬大人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大桌子人已经喝的半倒,一众良家子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光禄勋公孙敬声趴在桌上,余光扫到一道身影。
抬头,皱眉看过去,
是一个黑瘦黑瘦的半大小子。
只以为是来要钱的小乞丐,打发道,
“给他两个钱,让他滚蛋,晦气!”
身边这些期门军已经喝大了,急着奉承公孙敬声的士兵闻言,看向小乞丐呵道,
“长了熊心豹子胆?!要饭要到公孙大人头上了?!再不滚就打断你腿!”
张安世面无惧色,看向公孙敬声,
“太子殿下唤你进宫。”
此话一出,四周一静。
期门军怔怔坐下,谁不知道卫将军和侯爷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他们也就敢跟普通人跋扈一下,真要是被侯爷抓到了,那就是一个死啊!
侯爷冲进宫内,举起铜炉砸断江充双腿,没一个人敢上去阻拦,这一切都历历在目!
听闻,江充离了京城后更是被贼人半路劫杀!
还能不明白是咋回事吗?
那个方才和张安世呵斥的良家子,瞬间酒醒了大半,上前歉意道,
“小兄弟,是我喝大了,对不住,对不住。”
凑过来,塞给张安世一包钱。
这一下,公孙敬声不乐意了,突然站起来把属下推到一边,俯视着张安世喝道,
“怎么?!我就没公事吗?!太子叫我我就要马上去?!”
一众良家子木然的看向老大,连话都不敢接。
公孙敬声更不爽了,
太子固然是厉害,可自己是陛下的人!陛下和自己亲口保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更何况,自己已经搞懂了官场的真正玩法!
未来平步青云是迟早的事,凭什么卖你太子面子?!
就凭沾了点亲戚?!
张安世看向酒桌,又看向公孙敬声,
“我把话带到了,去不去随你。”
说罢,转身就走。
公孙敬声见状顿觉得羞辱,还要快步追上去,给张安世一点颜色看看,连忙被属下拦住,
“老大!您还是去吧!您惹了殿下,就是惹了侯爷啊!”
公孙敬声嘴硬道,
“怕什么?!我还是两千石的光禄勋呢!别人怕他!我不怕他!”
神武宫
“对不住啊,表哥,”
刘据满脸歉意的看向公孙敬声,“姨夫下葬,我们都没办法去。”
公孙贺是被弃市,只被允许自家人收拾收拾草草下葬,根本就不可能有大规模的葬礼。
殿外,
几道身影趴在墙根偷听。
霍光、金日磾、张贺、张安世坐在一起。
洁癖的审卿和这帮人保持距离。
“哼!我娘就能给办了!不劳殿下费心了!”
闻言,
张贺眼睛眯起,看向霍光。
霍光皱眉道,
“你是不是有病?”
“他对殿下不敬。”
“然后呢?”
“杀了他。”
霍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搭理张贺,
一个东宫书童,要弄死九卿之一的光禄勋,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
刘据给表哥倒好茶,脸上有些为难,
还是开口道,
“表哥,大姨本就伤心,你还是多留家陪陪她吧,再说了,这个关头,你抛头露面的喝酒,也说不过去。”
公孙敬声看向刘据,
问道,
“表弟,你在教表哥做事吗?”
公孙敬声自诩有了陛下作靠山,已经什么都不惧了,眼前被陛下打压,不敢出宫的小表弟,更是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