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醒来后谢卿礼不在身边。
她昨天被他折腾太狠,一觉从下午睡到第二天天亮,等到醒来之时日头已经高升。
刚坐起身便看见小桌上放置的衣裳,整整齐齐叠着,从内到外一应俱全。
她坐起身穿上衣服,听见外面悉悉窣窣的声音便猜到了他在外面。
云念打开房门,院中的桃花树下站着个人正在扫地。
听见动静之后他抬眼看过来:“师姐,你醒了。”
云念有些不解:“这是在干什么?”
“扫地。”谢卿礼竖起扫帚,“这一次出去或许很多年便不回来了,得打扫干净。”
云念靠着门框笑道:“可是你扫干净后不出三天又要脏了,等我们回来这里怕是落满了灰尘和枯叶。”
谢卿礼摇头:“师姐是真的傻,走之前我自然是会布下结界的,几年不回来万一谁进这屋呢?”
好像也是。
云念觉得自己真的是睡糊涂了,连脑子都不清醒了。
她起身来到院中,指着自己的头发道:“谢公子来为你老婆挽发吧。”
谢卿礼放下手中的扫帚,“师姐等我一下,我洗个手。”
他去到一旁净手,云念坐在院中的小桌旁等着他。
环视四周,院角的桃花树已经长得颇为粗壮,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将一切都料理的很好,院角的春宁花可以开放很久,到夏末才会掉落。
这些年他就守着这处宅子等她回来,将一切打理妥当,安安静静等着女主人回家。
云念坐在院中,心里一片平静。
谢卿礼洗完手走来她身边,取出木梳替她梳理头发。
云念则笑嘻嘻仰头看他:“谢公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师姐欢喜就好。”
谢卿礼俯身亲了她一口,一点不在乎她那些奇怪的称呼,她便是对外人说是他入赘,谢卿礼也没什么旁的想法。
云念坐着不动,青年利落又熟练地替她盘出发髻,将她喜欢的那两朵绒花簪了上去。
明明已经成婚了,他却还是喜欢为她盘这种少女时期的发髻,在谢卿礼心里她一直都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女。
挽好发后谢卿礼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师姐,我收拾收拾东西,你先吃饭。”
云念当然没有意见,她早就知道他做好了饭,谢卿礼绝不会让她饿肚子。
她坐在院中小口喝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云念在瞬间便拔出了听霜。
“欸欸欸,干什么呢?”
银白的长剑被拦下。
云念:“……裴凌前辈?”
“呦,还记得我呢。”
来者穿着一身黑衣,五官硬朗俊美,周身强大的气压即使收敛也能清楚感受到,眉目间的气质却与之前大相径庭。
曾经骄傲恣意的剑修满眼都是运筹帷幄与自信,那股掩盖不
住的锋芒让人难以忽视,可云念不过十年没见他,他已经变了很多,好似被什么磨打过的璞玉,锋芒尽数收敛,气息像是变了一个人般陌生。
云念收回听霜剑问:“前辈怎么会来这里?”
裴凌打量了一番云念,眸底的情绪显而易见的轻松下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莫名道了句:“还好。”
云念:“……什么?”
裴凌白了她一眼:“还好你没事。”
当年他也以为云念遭了什么意外,毕竟玄渺剑宗内的魂灯都熄灭了,还好她没事,否则他根本不敢想谢卿礼会怎样。
云念又问了一遍:“所以前辈来干什么?”
裴凌懒懒回:“那小子传我来的。”
云念:“?”
“那你来的倒是挺快,我前天传的,你今早才到,再晚来会儿我们便离开了。”
少年音自身后传来,带了些阴阳怪气的意味。